宁知声音中带了迷茫和无措,“快到宗门集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赶到集合地点。要是不能到集合地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宗门的弟子进入遗迹之后往往会散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宗门会在特定位置设置下传送阵,由高阶修士负责传送弟子们出入遗迹。
如果过错了集合时间,高阶弟子离开集合地点,凭宁知个人的力量,他再也别想离开混元遗迹了。
看到宁知沮丧的表情,无栖思考了片刻,“你还记得集合地点的位置吗?附近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
宁知思考了片刻,“地图丢了,具体的位置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集合地在一处山坳中,附近有一座高山的轮廓像雄鹰的脑袋。师兄们说,只要走得不是太远,很容易看到它。”可他跑得太远了,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无栖杵着锄头面向西南方看了片刻,“我想我可能知道你们宗门集合地的位置,不过那边离我家有点远,走过去可能要七八日。”
宁知的双眼猛地亮了,他双唇翕动面部涨红,“恩公,能不能麻烦您给我指个方向?!”说着他身体向下跪去,双膝磕在了松软的泥土间。
无栖笑着上前扶起宁知,“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这么多礼。名门正派的弟子们规矩太多了,累不累啊?”
当池砚口中拖着拴了鱼的稻草回到小屋前时,无栖温和的声音不缓不急地响起,“从我家到鹰头山路途险峻,你重伤未愈,就算给你指明方向,你未必能到。这样吧,我送你到集合点附近。等你平安到达了,我再回来。”
宁知抱着无栖的腰嚎啕大哭,“恩公,你是好人。你是世上最好的人,呜呜呜……”
眼角闪过一抹金色,无栖左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唔。”
下一刻宁知捂着屁股跳了起来,“嗷——”
池砚隔着衣衫死死咬住了宁知的屁股愤怒不已,“爷的人你也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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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的一口让宁知成功趴窝,要不是无栖给药及时,这一口能要了他的命。宁知昏昏沉沉趴在矮塌上不省人事,池砚窝在矮塌旁边的矮桌旁愤愤不平,“不是说中毒的人胃口不好吗?他都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能喝两碗鱼汤?”
无栖站在屏风后,背对着一人一蛇面色平静地洗着手,“好啦,他重伤未愈又添新伤,喝几口鱼汤又能怎样?”
洗完手后无栖弯腰从柜子下方抱出了一个圆肚子的坛子,坛子上封着一层油纸。晃了晃坛子后,他又打开了柜子。
见无栖不理自己,池砚叽叽咕咕笑着,“小栖,你说我要不要在他另一边屁股上补一口?这样能肿得均匀一些。”
宁知被叮咬的那半屁股肿成了球,趴着的时候显得格外圆润。池砚的目光在两片肿得不太均匀的屁股上徘徊着,暗搓搓估算着怎么咬才能让两边肿得差不多。
就在池砚顺着宁知的腿鬼鬼祟祟爬时,无栖一手抱起坛子一手提了两只酒盏,“去年做的果酒已经好了,喝两杯?”
小金蛇立刻忘记了自己的目标,麻溜地顺着矮塌腿向下滑去,“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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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钩,简易洞府前的廊檐下的小木桌上,池砚竖着脑袋催促着无栖,“快点快点~”
无栖白皙修长的双手捧着酒坛子,伴随着池砚的催促,微微浑浊的果酒连成一条线缓缓注入酒盏中。酒香四溢中隐约透着葡萄的香甜,池砚深吸一口气,“好香!”
喝酒不似喝汤,用不着偷偷摸摸。池砚小口小口舔着酒浆,小小的酒盏中荡起一层层细小的涟漪。
看到池砚陶醉的表情,无栖也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酒。酒刚倒好,池砚便卷着他的那杯酒同无栖的酒盏轻碰了一下,“干杯。”
无栖端起酒盏同蛇尾上的小酒盏碰了一下,“干杯。”
去年制酒时家里的糖不多了,导致今年的酒喝起来有些发酸。然而池砚却不在乎,他珍惜地卷着酒盏,一边喝一边夸,“真好喝啊,小栖,我们今年多种几颗葡萄树吧,明年就有更多更多的酒喝了。”
无栖微微一笑,“行。”
一杯果酒下肚,池砚已经微醺,他摇晃着小脑袋,口吃有些含糊,“小栖,你真要送里面那个人去他的宗门啊?太麻烦了。”
无栖抿了一口酒缓声说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人都救下来了,总不能把他留在我们家吧?”
池砚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小脑瓜摇出了残影,“不行不行,还是赶紧送他走吧。他太能吃了,再呆下去家里的鸡都被他吃完了。”
无栖闻言微微侧头看着晕乎乎的小蛇,“啊……”根据他的观察,家里的鸡十有八九都落到了池砚的肚子里,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有脸嫌弃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