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眼神复杂:“可是,我知道了你的身份。”
楚十八惊讶地看了看刘钰,片刻后潇洒地笑了:“我又不是草菅人命的魔修,我杀的每个人都是恶贯满盈之人。你没做坏事,我杀你作甚?”
刘钰抿了抿唇,干涩地问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父皇吗?”
楚十八笑容更灿烂了:“乖,就算你父皇知道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容景帝是人类帝王不假,可是他楚十八也不是吃素的,想要捉到他,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他淡定道:“我可以容忍一个中庸的帝王,但是不能容忍一个昏庸的废物。还是那句话,刘仲夺了我大楚的天下,那他和他的后世子孙,就只能乖乖在那个位置上呆着。”
刘钰深吸一口气,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道:“楚仙长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楚十八是悬在大容王朝头顶的一柄剑,他不止会给那些品行不端的君王压力,也能震慑宵小之辈,让大容走得更长更远。
楚十八微微颔首,而后笑着将木匣子丢到了篝火中。火焰噼啪中,诏书燃起了青烟。过了一阵后,他微笑道:“所以你今夜还敢睡在楚宅吗?”
刘钰坚定地点点头:“敢!”
月凉如水,楚宅中的走廊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傅敬舟出门时,就见楚十八还端坐在院中烤着火喝着酒。庭院中酒香弥漫,橘黄色的火光将楚十八的背影拉长。
傅敬舟拢了拢衣衫,缓步走进了庭院中,而后端正地坐在了楚十八身边。楚十八脸颊上起了浅浅的粉色,唇上沾了温柔的酒光,他眼神迷离:“嗯?傅师侄?还不睡?”
傅敬舟伸出手,接下了楚十八手中的酒壶:“你醉了,别喝了。”
楚十八哼哼唧唧抱怨了几句:“到底谁是师叔,你竟然管到我头上来了,还给我……”说吧他身体向着傅敬舟的方向倾倒,胳膊伸长,试图夺回自己的酒壶。
喝醉的人身体麻痹,楚十八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着傅敬舟的方向压来。然而傅敬舟身形稳得很,就在楚十八撞入他怀中时,他伸出手搂住了楚十八的腰。
薄薄的衣衫下是楚十八劲瘦的腰身,傅敬舟眼神暗了暗,手掌顺着腰身下滑,将人牢牢圈在了怀里:“当心。”
楚十八一倒下就爬不起来了,他俯卧在傅敬舟的双膝上,双眼浅浅地睁着:“师侄。”
傅敬舟应了一声:“嗯,我在。”
楚十八凌乱的长发顺着衣衫的纹理倾泻而下,沾染了酒意的他像是一只柔顺的狐狸。感受到傅敬舟的体温后,楚十八蜷起了身体,后背贴在了傅敬舟胸膛上:“好温暖……”
傅敬舟又应了一声:“嗯。”
酒意上涌,前身有篝火摇曳,背后有傅敬舟结实的胸膛,楚十八呢喃道:“那时候要是你在,就好了……要是大家在就好了。”
傅敬舟抿了抿唇,眼神中波涛汹涌,他伸出双手,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他也希望大楚覆灭那一日,他能抱一抱惊慌失措的小楚凛,希望在楚凛饿肚子时能带他去吃一顿好吃的……可是错过的那些岁月终究不能回头。
傅敬舟郑重地承诺道:“以后我会在。”
楚十八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真好……”
几日之后,天降大雪,睢丰城一片素白。城中百姓们早早起床铲除积雪,忙得不亦乐乎,而此时众人正在睢丰城外三十里的山中泡温泉。这是大容皇室专享的温泉,浸泡在灵泉中静静看着天上雪花降落看青松覆白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宁知舒坦地都快睡过去了,他斜斜地靠在泉水中的青石上,眯着眼感受着身躯被温泉一点点浸透:“温泉,真舒服啊……无栖,咱当归山里不是也有一处灵泉吗?回头我们也修成这样吧。”
无栖占了另一个角落,“当归山山中的是寒潭,只能夏日泡,冬日浸泡怕是会感冒。”
这时就见池砚破水而出,他眼神古怪地看向了无栖,而后又沉到了水中。如此重复了几次后,无栖终于忍不住了:“池砚,你在做什么?”
池砚这才从池子中央游到了无栖身边,不知是不是水温太高,池砚的脸颊粉扑扑,看起来可爱极了。然而这么可爱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非常不可爱,他贴近无栖,惊慌道:“小栖,我,我不行了……”
无栖一脸懵:“什么不行了?”
池砚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刚刚看到十八和敬舟他们互相摸摸,就想着也和你一起试试,可是……”
无栖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你说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池子的另外一个角落,氤氲的水汽中能看到两道靠得很近的身影。但是这两人的手都规规矩矩在水面上,哪里来的互相摸摸?!池砚这家伙是不是又偷看了谭殊留下的画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