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栖深深看了邵俊辰几眼,同行这么久,他对邵俊辰的性子也有了一些了解。若是他哭着喊着求无栖留下陪他喝几杯,无栖会毫不犹豫回房间。可是他让无栖别理他,这就有些反常了。
无栖快步走向了卧室,安顿好了池砚之后又折回了客厅。
客厅中邵俊辰正在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无栖眉头皱起,他将桌上的酒壶拿起晃了晃。酒酒壶中剩下的酒浆不多了,无栖好心规劝道:“喝完这壶之后,别喝了。”
邵俊辰低低应了一声,低下头露出了脖子和敞开的衣襟。无栖随意扫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邵俊辰的面容虽然白净,可是脖子下红了一片,甚至长出了一片片指甲大的红疹子。
奇怪了,邵俊辰一个常年和酒水打交道的人,怎会病酒?
正在无栖思索时,他的手突然被邵俊辰握住了。邵俊辰的手滚烫,风月剑双眼荡漾着水光:“你,你……”
风月剑像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哽咽地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你别恨我,也别讨厌我,可以吗?”
无栖只当邵俊辰在说醉话,他放缓了声音:“我不讨厌你。我从没有讨厌过你。”
邵俊辰痛哭地闭上了眼睛,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等他再睁开双眼时,眼神更加绝望。他语无伦次道:“我爱你啊,阿栖,我爱你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无栖一愣,虽然说邵俊辰自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就缠着他,但是他自认为邵俊辰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到如此深厚的程度。或许……邵俊辰心上人和他有相似的名字?
邵俊辰扭过头,痴痴看着无栖的侧脸:“阿栖啊——我很想你。”说着邵俊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无栖,滚烫的泪落到了无栖的脖子上,顺着无栖的脖颈滑下。
“阿栖……对不起……”
无栖眉头皱起,古怪的感觉越发明显了。沉思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安慰道:“邵道友,你喝醉啦,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邵俊辰哽咽着:“不,不……”
就在邵俊辰抱得投入时,无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渗人的压力从船舱的方向传来。扭头看去,只见本该睡着的池砚正光着脚站在走廊中间,一双紫色的大眼睛幽暗地盯着邵俊辰。
池砚周身闪动着细小的电光,电光噼啪作响,他咬牙切齿:“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又来勾引我家小栖!”
一而再再而三,真当他没脾气吗?!
“阿打——”池砚飞身而起,小嫩脚狠狠踩向了邵俊辰的脸颊。
一大一小两声脆响之后,碧云舟抖了三抖。邵俊辰撞坏了飞舟的舱门飞了出去,砸坏了甲板之后,眼里挂着泪脸上带着脚印的风月剑躺在一堆木屑中晕死了过去。
池砚“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踹邵俊辰的那只脚诡异地向着旁边扭了过去。池砚两眼水汪汪:“小栖,我脚扭啦……”
无栖:“……”
第二天早上,众人围在了船舱前,看着门板上大大的人形豁口,楚十八终于发出了灵魂拷问:“我能问一下,昨天我们睡着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们只是睡了一觉,一觉之后船上多了两个病号,飞舟的门和甲板也坏了。
谭殊双手一摊,揶揄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邵道友和池砚打起来了。邵道友被踹坏了脑袋,池砚断了腿,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池砚的小胖腿到现在还肿着,邵俊辰的脸颊上留着一个小小的脚印,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傅敬舟幽幽道:“我就知道,这两人终有一日会有一战。”从邵俊辰上飞舟开始,他和池砚的战争已经打响了,就是没想到这一战的结果竟然是两败俱伤。
这时一道灵光穿过了碧云舟的结界,停在了宁知身边。宁知大喜:“我大哥来了!我去接我大哥!”
先前在福临镇时,宁家大哥曾经对他们说过,等符箓大赛结束之后,他会带领大家在叶城游玩。现在宁非来实现承诺了。
没多久宁非就出现在了碧云舟上,他面色有些差,神情也非常疲惫。众人关切地问道:“宁家大哥,您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宁非勉强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们宗门出了一件大事,我们的大长老请辞了。这次他离开得突然,我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宗门了。”宁非虽是三长老段云天的亲传弟子,可是从入宗门开始,就对大长老谭殊很崇敬。
谭殊为云驰仙宗做了不少事,他的实力和人品有目共睹。没能赶上送谭殊,宁非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宁非伤感道:“山高路远,虽说将来会有重逢的时候,可谁又知道何日才能再见?”最令宁非伤怀的不止如此,“大长老在宗门时,我甚至没能同他说过几句话。将来就算见面,他也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