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已经成了殷离渊的噩梦,当细细的尾巴落在神魂身上时,殷离渊便蜷缩起身体痛苦的哀嚎起来。尾巴扫过的地方,出现了长长的伤痕,伤痕发出呲呲燃烧的声响,光是看一眼都痛极了。
池砚认真道:“你是不是担心他会逃跑?你放心吧,他跑不了。他身上有我下的禁制,就算跑到天边,我也能把他捉回来。”
楚十八身体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池砚和殷离渊。他看明白了,殷离渊在池砚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听着殷离渊的哀嚎声,楚十八心中升出了几分快意。殷离渊不是修行的是霸道吗?若是让他变成一只傀儡,让他向东他不敢往西,他还能霸道吗?
他在浮生界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他得活着,还得痛苦的活着,直到偿还他所有的罪孽!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再也按不下去了。楚十八唇角上翘,眼底涌现出的情绪让池砚都后退了几寸。
池砚有些心虚:“这事你别告诉小栖啊,你要是说给小栖听,小栖会上火。大不了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你每顿饭能多吃一碗……不,多吃半碗。”
楚十八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这是我们的秘密,谁都不告诉。”
楚十八房间中灵光不断闪烁,从他门口路过的宁知佩服不已:“哇,楚师叔好厉害啊,人形傀儡一定很难修。”
殷离渊最近的日子不好受,从他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暴打之后,他便觉得自己从天上落入了深渊。他苦修数千年的肉身被击溃,成了一滩再也无法使用的烂肉。
如果说肉身毁灭时锥心刺骨的痛还能忍的话,那接下来神魂的痛楚只让他痛不欲生。
他记得自己的神魂仓惶从紫府中逃出,然而还没飞出几里,他的世界突然变黑了。周遭一片混沌,神魂各处的痛让他惨嚎出声。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一开始他尚且能保持理智,用魔气裹挟著神魂。长久的经历告诉他,只要寻到一线生机,他就能逃出生天卷土重来。
肉身被毁没关系,修真界那么多修士,随便找个资质高的夺个舍就行了。
他等啊等啊,时间过得无比漫长,他像是一粒刚刚萌芽就被掐断了阳光雨露的种子,寻不到一点希望。有生之年,他的道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恐惧像藤蔓一样将他紧紧缠绕。
道心一旦动摇,他的神魂便出现了破绽。魔气再也无法保护他,每一天,他的神魂都在经历凌迟一样的痛楚。若是要找个恰当的比喻,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巨兽一口吞了,只能在巨兽的腹中被一点点消化,等待消亡。
最后的时刻,他痛哭过求绕过,然而只有一片混沌陪着他。最终他闭上了双眼,放弃了挣扎。
再睁开双眼时,殷离渊自己都惊了。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怎么还能见到青天白日?
耳边传来了含糊人声,殷离渊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是谁?来者究竟是谁?
不管来的是人谁,只要能救他,他日,他殷离渊必定涌泉相报。
睁开双眼后,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殷离渊只能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却听不清他们的说的话,看不见他们的脸。
“呵呵。殷离渊,听不见看不着说不了话动弹不得的滋味如何?”
突然间,一声冷笑清晰传入殷离渊的脑海中。殷离渊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躯僵硬得厉害。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然而手脚像是压上了千斤的重担,无法移动分毫。
‘你是谁?!’殷离渊想要问对方的名字,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传出只言片语。
“别白费力了,你现在只是个傀儡。”那声音竟然有几分温和,可是落到殷离渊耳中却冻结了他的心脏。
傀儡?这人竟然将他练成了傀儡?!
岂有此理!
他殷离渊宁死也不做傀儡!
殷离渊尝试调动全身的魔气,可魔气刚刚凝结,他的神魂就火烧火燎地疼起来。别说自爆,他连自尽都做不到!
“抬起左手来。”温柔的声音响起,原本僵直得无法动弹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殷离渊心神巨震,绝望地发现自己真的成了一副傀儡!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如何?是不是挺好?你啊,就乖乖受着吧,这都是你应得的。”
“神魂被束缚在傀儡之躯中,今日起你感应不到魔气,行动全靠灵石支撑。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在有生之年还能靠灵气动起来,你邪恶的神魂还能被灵气洗涤。”
千年前殷离渊和他手下的邪修屠戮了数十个小宗门,平了三座城池,所过之处山河染血。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只要挡了他的路,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