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服务员赶过来，拿干净的毛巾给席君擦衣服——刚刚碎掉的杯子里有半杯咖啡，一小半喂给了他的蓝色衬衣。又帮他们另开了一桌，还送了两杯咖啡。之前的一杯碎了，一杯不知道有没有被玻璃碎片溅进去，都不能喝了。

席君简单擦了擦衣服，来到陶若若和葛医生隔壁的卡座旁，卧在两人身上的两只猫蹭地就跑了，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赶着一样。

陶若若：……这可真是从未见过的猫厌体质啊，上次阿宝对他感兴趣，大概只是个例？

席君对面无表情地葛医生点点头，再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陶若若。

大概是他的态度太自然，陶若若一时之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顺势介绍道：“这位是葛医生，他在宠物医院工作。”

“葛医生，这是我上司，席氏集团总裁席君。”

“席君先生？”葛医生一愣，想起了向日葵宠物医院就是被一个叫‘席君’的人收购的，医院里大家都在讨论新老板是什么人，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见过，能见到的只有对方派来的职业经理人。

他在向日葵宠物医院工作已经有好几年了，从医院一开始创办的时候就在那里，对医院的各种关系都是清清楚楚。

向日葵宠物医院被收购的事情很突然，好像是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要买医院，买下来了又不参与经营，只是提了两点莫名其妙的要求，什么不能把切下来的猫蛋蛋拿给别人看，什么不能对猫使用□□测温法，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外行中的外行才会提的意见。

外行指导内行是技术性行业最忌讳的事情，要不是在他反驳了那两个不切实际的要求之后对方没有更进一步的不合理要求，不然葛医生是宁愿辞职也不愿意被外行人领导的。

那个要求莫名其妙的外行老板，难道就是这个席君？

葛医生狐疑地看向席君。他被席君刀子一样的视线看了那么久，现在看到他和陶若若认识，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是席君被他来的还要早，他都要怀疑他是跟踪过来的。

“我在向日葵宠物医院就职，您就是买下医院的席先生？”见席君点头，葛医生笑着伸手，“幸会。因为您一直没来过我们医院，大家都在猜测您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笑得那么灿烂，虚伪。席君腹诽，面上丝毫未变，与葛医生迅速握了手，“原来是葛医生，肖明霞（职业经理人）说您的业务水平在整个南城都是榜上有名的。”

“哪里哪里。”葛医生依然笑着，心道，你是不知道医院里的人是怎么评价你的，花了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把医院买下，又扔给经理人打理，连来看都没看一眼，如果不是实在看好宠物医疗行业，那就是‘人傻钱多速来’。

都是成年人，就算心里不舒服，面上也得过得去。而且越不舒服，越要表现得得体。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陶若若在看着。谁也不想表现得没有风度。

于是两人就这么站着，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恭维起来。一个说‘葛医生真是年少有为’，一个说‘席先生真是好眼光，投资高手’，实际上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陶若若看看席君又看看葛医生，有点惊讶两人居然能聊得这么好。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紧张，还以为这两人气场不合呢。这还不到五分钟，就热络得像是要手拉手去结拜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清隽文雅的葛医生表现得像是个职场老油条，也是她第一次见冷面总裁席君直白的说别人的好话。

……难道她看走眼了，这两人其实气场契合？

就在这时，叮铃一声，一身干练的老板娘推门走了进来。一看到陶若若，她立刻眼睛一亮，走过来挽着她的手道，“好久不见你了，是不是都忘了我啦？”

陶若若笑道，“哪儿呢，我不是刚上班忙么。”

席君扫了陶若若一眼，忙？还没上班就要求准时五点下班的人，忙？

“这两位是？”老板娘阅人无数，一眼看出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还有他们看陶若若的眼神……嗯，若若这是桃花开了呀。

陶若若赶紧又介绍一遍。完了想起刚刚席君要找老板说话的事情，就和她说：“席总刚刚说有生意想和你谈呢。”

老板娘略惊讶，谈生意？

席君连忙道：“您这店不错，有没有出售意向，如果没有的话就算了。”

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去和老板娘正经谈生意。本来那就是一个借口，再说，他要是和老板娘谈生意去了，那不是又要留下陶若若和葛医生坐到一起去了？

老板娘一听席君的话就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好笑，拒绝了席君关于收购的提议，立刻看到席君的肩膀放松了一些，似乎整个人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