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开挖掘机你还会爱我吗(29)
林蔚没请他上去喝杯水,潇洒地道了再见。
严辞的车三十来万,比她车便宜多了。林蔚促狭地想,哼,他嫌她成绩差,她不嫌他穷,果然是蔚哥,度量大。
她却不知道,严辞在她上楼后,久久没有离开。
当年情书的事,他送作业本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了几句。他当时判断不出林蔚的情书是要写给孙城武,还是陈沉,但是,他知道,唯独不可能是写给他。
林蔚和孙城武关系好,这是事实。
情书是从陈沉手上没收的,这也是事实。
林蔚说,高考后她就给自己喜欢的人递情书,他没有收到林蔚的情书。
严辞是愤怒的,一种别人都看不出的冷静愤怒。
他默认了林蔚成为了自己的同桌,也默认了林蔚偶尔对他的调笑。他抗拒过,内心挣扎过,可他逃脱不了男人对美追逐的天性,尤其是林蔚这种,本身人格魅力大,性格乐观爽朗的女孩,他的目光越来越被林蔚吸引。
严辞曾以为,自己未来的伴侣,应该是温柔的,知书达理,与他精神上有共鸣的,两人琴瑟相合的那种。这些,林蔚一样都沾不到边。
她成绩不好,大大咧咧,神经大条,外号林大力,能把比她高别她壮的男生按在地上摩擦。
他怎么能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呢?
越抗拒越是在意。
他最是不能接受,明明他都打算接受她了,她喜欢的人却不是他。
高考后填志愿那天,林蔚倚在教室外栏杆上,没心没肺地和他打招呼,笑称“省状元,厉害了”。
他不想理她,却还是没忍住,问她:“你大学打算报哪里?还是复读一年?”
她分数,他知道。他想,他起码得知道她在哪里。
她呢,迎着耀目的阳光,也不怕晒黑,无所谓地说:“不读了,读不好。”
严辞那刻心底起了一股无法克制的怒气,他冷着脸,努力不让她看出异常,语气却有些冲,“不读书,那你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林蔚耸肩,“我开挖掘机啊。我爸有个挖掘机队,我打算去工地。”
她犹开着玩笑,“开挖掘机工资很高的,如果不嫌弃的话,省状元,我开挖掘机养你啊!”
严辞转身就走。
整整一个暑假,直到去念大学,严辞都没有和林蔚联系过。结果开学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林蔚寄来的信,还有一个保温杯。
炎炎夏日,给他送保温杯。
信中洋洋洒洒地写了很多琐事,关于她的日常小事,最后还附了一张她坐在挖掘机上拍的照片。
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白牙红唇,笑得灿烂。
保温杯里塞了张纸条,嘱咐他多喝热水。
舍友瞥见,笑问他,“女朋友?”
严辞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将那张照片仔细地收了起来。
他也希望,她是他的女朋友。
后来,半年里,他陆陆续续地又收到了林蔚许多封信。他辗转联系到孙城武,含蓄地问了林蔚有没有给他写信。孙城武莫名其妙,“写信?有病吧,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
那一刻,严辞心底有隐约的开心弥漫。
能耐下心给他写这么多封信,林蔚对他是不是特别的?带着这样的想法,严辞在给她的回信里,问了她,要不要来他学校玩。他想,等她来了,他就和她表白。
最好是能劝她继续读书。他舍不得她风吹日晒,心疼。
那封信,一去便杳无回音。
严辞等了一段时间,用其他方式联系她,却联系不上,电话也打不通。再问孙城武,孙城武也是一头雾水,他也联系不上林蔚。
严辞逃了课,回了虚里市,却得知林蔚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出国了。
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的感情,她看不上。
伤了自尊的严辞,回了大学后,一心扑在自己的学业上,清心寡欲。后来,年纪渐大,周围的人开始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他也不慌不忙。
在某个深夜,某个夜回,与自己赌气多年的严辞,忽然泄了气,他想,他终究忘不掉林蔚。
他早就知道,林蔚回了国,还单身,现在就是虚里市。
就这样吧。他想。
于是,严辞回了虚里市。
他想重新追求林蔚。可是,他没想到,林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还是说,追求者众多,林蔚根本就无所谓多他一个,还是少他一个?
严辞闭了闭眼,拧开了车钥匙,发动起车,离去。
陈沉的初恋是林蔚,陈沉现在和林蔚是好朋友。他的情敌,不仅多,还难打败,他不能自己先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