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叶嘉宁去看Kayla,她的伤好得很快,已经不影响走路了,两人约在亭茗附近的一间餐厅,叶嘉宁刚到没两分钟Kayla就来了,她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进门在侍应的指引下径直找到叶嘉宁,呼了口气。
“我今天到的早吧?”她把包丢到一旁坐下,“上次都让我有ptsd了,好怕来晚了你又被人带走。”
侍应给两人倒上酒,叶嘉宁说:“别怕,我也没得罪那么多人。”
Kayla要减肥,只点了一份半熟三文鱼沙拉,她捏起酒杯,朝叶嘉宁挑眉:“你现在就算得罪天王老子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叶嘉宁略一沉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应该都能猜到。”
对Kayla她没什么可隐瞒。
Kayla抿了口酒:“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王跃恒那种人就像毒蛇,被缠上就很难脱身,有钱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道就这样,我没能力保住你,霍沉可以。”
“你对他了解得多吗?”叶嘉宁问。
“在他买下亭茗之前,我连一句话都没机会跟他说过。”Kayla啧了一声,“其实我也说不好他跟王跃恒到底哪个更危险,不过你选他,肯定有你的理由。”
“他为什么买下亭茗?”上次她崴脚叶嘉宁才知道这件事,一直没弄清楚前因后果。
“那谁知道,可能钱多烧着玩?就是韦总来帮我们解围的那天他们签的协议。之前我也不懂他没事买个会所干嘛,亭茗虽然效益不错,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Kayla说着忽然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表情,“不过我现在觉得,可能跟你有点关系。”
跟她有关系吗?
叶嘉宁不太明白,她跟亭茗的联系仅限于代驾的兼职,霍沉既然想跟她做交易,买下亭茗又有什么意义?
“你会不会高估我了。”叶嘉宁没那么多的自作多情。
“谁知道呢,一种直觉吧。”Kayla说,“其实你不应该问我,你跟他的关系,你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更多才对。”
叶嘉宁不以为然,她对霍沉有限的了解都来源于小时候为数不多的交集,以及相处的这半个月,关于他的很多东西都像一团谜。
“除了他的名字,我对他的事差不多一无所知,还没小佟知道的多。”
“小佟最喜欢跟人讲那些骇人听闻的东西了,那些你听听就算了,很多就是别人瞎编的,怎么离谱怎么来。”Kayla吃着沙拉,“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从别人那听说的,不过小佟有件事说的是对的,霍家的房子确实是霍沉自己烧的。”
“苇荡山那栋房子?”
小佟上次讲的时候叶嘉宁就很惊讶,上次去苇荡山,她记得还能看到那栋房子的红色屋顶。
“你知道?”Kayla也很意外。
叶嘉宁模糊道:“上次听小佟讲过。”
“这事是当时在霍家做事的一个花农亲口说的,那天的火起得很迅猛,说烧就烧了,整栋房子都没幸免,烟持续了很久才散。”Kayla道,“那天苇荡山应该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也就这件事传得真一点。”
小时候去玩过的地方,叶嘉宁一直觉得那个庄园很漂亮,很难想象被烧掉的样子。
“好可惜。”叶嘉宁说。
Kayla笑了,“他自己都不觉得可惜,况且他那么有钱,说重建就能重建,有什么好可惜的。”
叶嘉宁可惜的倒不是房子,她只是想不出霍沉当时的心情,为什么要烧掉自己的家,然后再重建一遍。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叫他小霍爷吗?”Kayla问她。
叶嘉宁摇头。
“他爸霍森当年在宜港的势力很大,跟政界的关系盘根错节非常密切,说一手遮天也不为过了,谁见了都要尊称他一声霍爷,后来叫霍沉小霍爷也是为了跟他爸区分。
“大概七八年前,就是霍家房子被烧之前,霍森就突然消失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游艇出海掉进海里尸骨无存的,有说他得癌症的,还有人说是霍沉丧心病狂谋杀亲爹,烧房子是为了毁尸灭迹的,说什么的都有。他人没了之后霍家风雨飘摇,那么大一块肥肉有多少人惦记,霍沉当时估计十四五岁?——总之年龄不大,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但现在霍氏还好好地在他手上。”
叶嘉宁小时候见过霍森一两次,在霍家庄园,印象中是个英俊优雅的男人,她记得有天回家说他比曲光辉好看,曲光辉还很受伤。
她离开苇荡山后很少关注霍家的事,也的确从没听霍沉和他身边的人提过霍森半个字。
霍沉好像很少去公司,也不怎么理事,但叶嘉宁经历过丁重破产的过程,知道大厦将倾,一个人想要稳住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