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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霍的疯子(90)

叶嘉宁从不跟她或叶茵诉苦,但如果不是遇到过不去的难关,她不是一个会为钱折腰的人。

叶嘉宁弯了下唇,反过来安慰她:“其实现在也挺好,我没那么惨。”

麦穗又把半个身体都倾过来抱住她:“等我以后赚大钱养你。”

“你在给我画饼吗?”叶嘉宁说,“我不爱吃饼。”

丁见霖半梦半醒地听见关键词,脑袋腾地一下支起来,撑着打架的眼皮懵懵地说:“我爱吃饼!吃什么饼啊,我也要吃。”

麦穗笑瘫,把他脑袋按回去:“睡吧,傻弟弟。”

丁见霖下车时眼睛都没睁开,被叶嘉宁和麦穗牵着手,闭着眼睛回了家,倒在床上就睡。

麦穗洗了毛巾给他擦手和脸,有点头疼:“现在睡晚上又要亢奋了。”

“让他睡吧。”这种时候想把他叫醒也很难,叶嘉宁看看家里的冰箱,从外卖软件上买了些菜,“晚上不睡就给他听播客,有个节目他一听就困,等下我发给你。”

麦穗去洗澡了,叶嘉宁接收了外卖送来的菜,分门别类储存进冰箱,走之前回房间翻出那条卡其色的围巾。

她其实看不出这条围巾有什么问题,直到她把麦穗那条同款不同色的放在一起对比,才看出材质上的细微分别。

上面的小羊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但的的确确变成了真的刺绣,精美细致的手工针脚,绣了一只模样潦草的羊。

叶嘉宁把围巾放回去,跟麦穗说了一声,带上门走了。

打车到港域天地,坐电梯到顶楼,开门进去,看到霍沉坐在客厅。

Micro LED电视上播放着《卡萨布兰卡》,一部很老的片子,叶嘉宁小时候看的,那时她还以为自己的父母是世界上最相爱的人,像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憧憬爱情,电影里有句台词她很喜欢,有阵子常常念:

“With the whole world crumbling, we pick up this time to fall in love.”

整个世界快倒下来了,我们却挑这时候来相爱。

叶嘉宁视线在电影上停了下,滑过霍沉时发现他靠在沙发上撑着下颌,眼睛却没在看电影。

在看她。

和他目光相对的第一秒,叶嘉宁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往那边看,她总觉得他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意味,像一根根丝往她身上勾缠。

可再定睛细看,他眼睛明明和平常没分别,在冷调的灯下泛着漆黑幽冷的质感。

是不是被他问多了,怎么她也一个劲往那个方向想。

装聋作哑叶嘉宁很在行,她不动声色移开眼,趿着拖鞋上楼。

霍沉没叫住她,但迈上二楼最后一层台阶时,她听见电视音响的声音停了。

叶嘉宁回房间放下包,像往常一样洗手、洗脸,就像刑场上即将被砍头的囚犯,等着他的脚步声像监斩官丢下来的令牌一样抵达,来跟她继续下午的讨价还价。

她还没想好这次又要怎么拒绝。

可直到她卸完妆,洗好脸,擦干,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了会手机,给朋友圈里的人点了一圈无意义的赞,始终没听到敲门声。

不来了?

忘了?

还是现在不想亲了?

没有期限的等待就是漫长的折磨,叶嘉宁并不喜欢这种被动等待宣判的处境,屏幕上方的数字时钟跳到整点时,她关掉手机上杂七杂八的程序,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如果早晚都要亲,拖延也没意义。

她打算下楼去,刚迈出房门就看到斜倚在她旁边墙上的人,步伐微微滞了滞。

霍沉肩背抵着墙,偏过头,幽淡的视线和昏昧的廊灯一同垂落在她白净的脸上。

“不躲了?”

“我没躲。”叶嘉宁不承认。

霍沉没说话,密长眼睫下的眸色也被光线衬得晦暗,让人读不懂,他靠在那意味不明盯了叶嘉宁许久,忽而直起身,抬步朝她走过来。

叶嘉宁在那一瞬间感觉到猎物进入猎人狩猎范围的危险,霍沉逼近时她下意识往后退,退回房间,他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叶嘉宁被挤到墙根,他手在后面垫着,另只手抬起她下巴,低下头靠近她的唇。

整串动作都一气呵成,在碰上之前却忽地停住,他离得很近,气息和她的缠在一起,跟她说:“我亲了。”

叶嘉宁呼吸不上不下的,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将她逼到这里,扣得那么紧不许她躲,亲之前为什么还要通知她一声,难道她现在还有拒绝的余地?

她有点恼火:“你要亲就亲。”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霍沉扣着她下颌的力道收紧,她被迫微微张开唇,他吻下来的动作却又很轻,微凉柔软的触感覆上来,她气息有短暂的凝滞,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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