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对面的小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款式简单的纯黑色家居服,他应该洗过澡,半干的黑发带一点润湿水汽,两条腿敞开着,冷白的手搭在中间,无声懒怠地靠在那看她。
叶嘉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最后一点困意也被惊走,半夜开灯发现卧室突然冒出来那么大一人,很难再没心没肺地睡下去。
灯亮起的瞬间,霍沉往一侧偏了偏脸,叶嘉宁下床趿上拖鞋走到他面前,手指扶在他下颌,把他脸扳回来。
他没有抵抗,微仰起脸,润黑清澈的瞳眸抬着,左眼靠近太阳穴的地方受了伤,红红的一片在眼尾。
“怎么弄的?”叶嘉宁问。
他不答,抬手握住她腰,还在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你怎么敢跟他打赌。”
“因为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叶嘉宁手指贴着他下颌,“不然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甩掉他,不让他骚扰我家人。”
沾上王跃恒这种阴魂不散的麻烦,她但凡有更好的方式就不至于被他纠缠那么久,最后还要靠和霍沉做交易才能自保。
“我是死人吗。”
他脸很臭,语气也冷,叶嘉宁仿佛已经免疫,面不改色道:“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你来解决。我习惯自己解决问题。”
她从来就是这么一个人,能抗的都自己扛,走投无路才去找亲爸借钱,逼不得已才被迫和霍沉交易——事实证明就连亲生父亲都未必靠得住,何况是别人?
其实她还是信任霍沉,依靠霍沉了,不然不会发出那条信息。
她给自己留好了退路的。
“你的解决方式就是输了跟他走?”
“可是我赢了。”叶嘉宁说。
“万一你输了呢。”霍沉下颌线绷得紧紧,盯着她的瞳孔如阴沉黑云,“你要跟他走吗?跟他牵手,吃饭,上床?”
扣住她腰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好像要掐进骨头里,把她往前带了一下,让她站到他腿中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关里磨出来:“我对你做的事,他也可以做是吗。还是你跟我玩腻了,想换一个。”
又开始说混蛋话。
叶嘉宁被他腿夹着,进退两难,在他偏执的眼神里静默片刻,反问他:“霍沉,如果我今天真的输了,你会让王跃恒带我走吗?”
光是提到这个名字就让霍沉目光冷凝下来,眉宇间露出显而易见的厌烦:“他很脏。”
他答非所问,叶嘉宁却肯定地说:“你不会。”
“所以我怕什么。赢了最好,输就输了,我没损失。”
她不知道霍沉听没听进去,腰上那只手忽然把她往下一按,她没防备地跌跪到他身上,接着双腿被分开跪在两侧,两只手腕都被捉住绕到背后,他单手轻而易举地控住,往下一拽,她便被迫仰起头。
小天鹅一样的脖颈暴露出来,纤细又漂亮,霍沉张口咬上去,坚硬的齿尖从脆弱的喉骨上磨过,她嗓子里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呜咽。
叶嘉宁穿的半袖睡裙印着小羊图案,是纯棉的料子,很软,里面也一样,被浸透之后呈现出贴合他手指的形状。
她像一只被叼住咽喉只能任人摆布的猎物,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霍沉心里蓄着怒火,弄得很过分,她觉得难捱,本能地想往上躲,被他控着腰强制压下来,按到他手上。
深海里骤然卷起浪,汹涌的暗涛一层高过一层,卧室里独独一盏壁灯亮着,晕黄的光线照不过来,沙发这里很暗,她被深夜的静谧笼罩着,被幽幽冷雾和昏暗里翻涌的情潮包裹着,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和对她不乖的惩罚,全都掩盖在宽荡的裙摆之下。
喉骨被放开的时候她哼出粘连破碎的声来,霍沉却不吻她,只用幽深的眸盯着,盯她紧闭的双眼和眼尾溢出的泪水,滑落进鬓发,盯她柔软嫣红的嘴唇,快被她咬破了。
她情难自抑的颤栗和布满全身的潮红都只为他,只有他能吻,只有他能碰,这让霍沉心里盛怒的无名火被那股柔荡的海水浇息了。
某个时刻她开始挣扎,断续的声音快衔接不上,说不要了,叫他名字:“霍沉,你放开……”
“放开你要去哪。”他不肯,“要去找他吗?”
叶嘉宁根本说不出话,溺在快要窒息的潮热里,她张大口喘息,所有力气都被抽干,生理性泪水不断冒出来,将那双清冷的眼淹没,乌黑睫毛浸了水。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腕被松开也动不了,身体像小动物一样瘫软地挂在霍沉身上,轻轻一碰就细微地痉挛。
霍沉手拿出来时弄脏了她的裙子,他拨开她的头发,吻她泛红的耳根,气息灼烫地洒在锁骨那片浅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