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257)
南离尴尬地摇摇尾巴。
逄风:“她兄长你应该也认识,就是总让我扒你的皮做狗皮褥子的那位。”
南离:“……”
南离真诚道:“宝贝,你真好,没让我变成一床褥子。”
逄风接着逗他:“你该庆幸我不喜欢狗皮褥子,太闷热,没有丝被舒服。”
南离急了,一下子变成一头大白狼,狼呜呜直叫:“很舒服的,你试试在我肚子上睡一觉,保证比丝被舒服。”
第192章 全部
狼直接将爪子搭在逄风肩头,尖尖的嘴吻伸过去,不住去啃咬舔吻他的喉结。大尾巴挤到他的双腿撩拨着。
逄风一把捏住狼的嘴:“别闹。”
他从前就很经常捏住狼的嘴,欣赏狼胡乱甩脑袋却挣脱不得的模样。南离一下子变作人形,轻轻松松把他揽入怀里:“我现在觉得做套狗皮褥子也不错,至少你能天天睡我。”
逄风用脚尖勾他的小腿:“你就不累?”
他自认为体力不算差,可每次都累得要命,尤其是被迫锁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太难耐了。尽管吃到南离的阳气让逄风也很受用,但狼那玩意真的很折磨人。
南离哼了一声:“怎么可能累?”
他伸手去按逄风的小腹:“都炼化了么?这回我让你满意了?”
逄风下意识躲开:“别碰,还……”
太多了,他还有一部分没炼化。
南离了然:“抱着你睡?”
他去吻逄风的唇,舌尖抵着微肿的唇瓣:“都咬肿了,有这么舒服?”
逄风被他吻得呼吸急促:“……渴。”
南离放开他,为他酌了杯茶,递到他唇畔。逄风喉结滚动,咽了几口茶。
茶水微苦,末了却又回甘,是他极为熟悉的味道。林家贩茶为业,这茶水与二百年前的贡茶如出一辙。这杯茶下肚,他才有种实感:他终于回家了。
南离揽着逄风的腰,将他拖入怀中,顺便将尾巴盖在他身上。船颠簸着,逄风闭着眼睛,回到了幼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久违地梦见了母亲,不是郁郁寡欢的林皇后,是林泠。她穿着束袖的男子衣袍,英姿飒爽,将长发高高挽起,对他轻轻哼着歌。
摇篮挂在船舱里,随着水浪晃啊晃。
他闭着眼,又往南离怀中缩了缩,耳畔是狼均匀的呼吸声,逄风在心中轻轻哼唱起睢河两岸流传的摇篮曲。
船儿摇,船儿摇。
今夜的睢河无波浪。
夜晚长,夜晚长。
……
睡吧,我的小狗。
逄风在梦中轻轻地哼了一会,天就亮了。
南离比他早醒一会,他端了早点来。往常逄风是要比他先醒一会的,可昨天实在折腾得太累。逄风屈了屈手指,丰沛的力量在指尖流淌,他发觉灵力又精进了不少。
南离往嘴里塞热气腾腾的肉汁包:“我听小二说,今日就能到都城。”
肉汁包汁水丰富,松软的面皮浸透了鲜香的肉汁,里面满满全是精肉馅。南离咬了一口:“长夜的大肉包果然比东荒的好吃,你快尝尝。”
逄风曾经在宫中尽吃寡淡无味的冰冷饭食,尽管肉汁包声名在外,却从未品尝。他舀着甜丝丝的粥,嚼着包子,好像将长夜扑面而来的烟火气一口口嚼碎了,咽下肚去。
那些人间烟火曾经离他如此近,却沾不到他的指尖分毫。而如今他坐在摇摇晃晃的船上,与南离一同分食一个包子,红尘气却扑面而来,沾他衣襟。
他去到甲板上,驻足观看,两岸渐渐化作连绵起伏的青绿。早春,刀鱼正是肥美的时节,两岸的渔民忙着下篓撒网。鱼鹰栖在艄头,蟹壳青的背羽泛着金属似的光泽。
刀鱼出水即死,这些刀鱼捕上岸后,会马上送到长夜最好的酒楼中去。过了清明,鱼刺硬了,鱼肉也寡淡了,因此渔民要加紧捕捞。
南离在衣袖的遮盖下捉他的手腕:“等下船,我们去买刀鱼馄饨吃。”
逄风的目光又落到更远的地方,青绿的丘陵山脉,显现层层水纹般柔美的波浪,那是梯田。鹅黄、嫩绿与苍绿交织成画卷。梯田蓄了水,农人赤着脚插秧,水光漾漾的田地如同千万面琉璃镜,映出湖光山色,天际一景。
小二自豪道:“工部近日研发了能够插秧的木车,目前还在改进。有了它,八十岁的阿婆也能下地插秧。”
这些耗灵石的机关造物严禁贩卖,以极低的价格租给农人。逄风试着用灵力探查,发觉其中的机关无比精密,若是要强行拆解灵石,机关便会连同灵石一同自毁。
精密的机关……这是李掌门的术啊。
李掌门便是那森罗宗掌门,当年给逄风下了五更衣的老熟人。森罗宗以毒和傀儡机关术闻名,可惜他淬炼的傀儡兵人在天折一战被逄风徒手拆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