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210)
“曾经我因心结的确不喜肉食,可如今左相已不能再控制我,心结已除。我更想陪着你,一起吃你想吃的东西。”
他抬眸一笑:“炙子肉如何?”
南离喜出望外,一时有些手忙脚乱:“我乾坤袋里并未储肉,我马上去买些鲜肉来。”
鲜切的牛肉用水果汁腌过,在炉火上滋滋作响,油脂滴在碳火上,升起一缕油香。
吃过饭后,南离对他说:“天色晚了,你也累了。也不差这一天,不如我们先睡一觉,明日再回九阙。”
逄风道:“好。”
这间客栈的床很大,足以容纳下两个人,南离正要拥着他舒舒服服睡一觉,却听逄风道:“变回去。”
南离:“?”
可逄风望着他,眼神渴望极了。他受不住那目光,只得摇身一变,化为雪白的狼。逄风牵过狼的爪子,先是捏了捏它的肉垫,又满意地抱着狼毛茸茸的大尾巴,沉沉睡去。
他竟然抱着他的尾巴,不抱他!
南离开始嫉妒自己的尾巴。
第161章 作弊
天蒙蒙亮,逄风再次睁开眼,雪白的狼依然卧在他身畔。他揽着狼皮毛厚实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又将脸靠了上去。
狼也察觉到他醒了,将湿漉漉的鼻子贴上他的鼻尖,和他碰了碰鼻子,身后的尾巴也开始小幅度摇晃,嘴里哼哼唧唧。
逄风对他笑:“小狗,愿意被我摸了?”
狼温顺地垂下耳朵,任他抚摸,两条尾巴也缠着他的手臂。过了许久,南离才化作人形,从身后拥住他:“宝贝,饿了么?”
“有些饿。”逄风任由他环住自己的腰。南离贴着他的耳畔问:“你要吃什么,新烙的葱花饼如何?”
逄风抬起眼,慵懒一笑,搭在他手背上的指尖白得晃眼:“吃你。”
南离猝不及防,被按在床榻上。
逄风伏在他身上,散落的墨发拂过南离的鼻尖,南离吸了吸,嗅到了勾人魂魄的冷香。逄风懒懒道:“我重获躯体,需早些结丹,才能恢复修为……可能得辛苦你献出些阳气。”
他清隽的脸上带些玩味:“你要是受不住,可以和我说。”
南离被他撩得火起:“宝贝,你尽管采,我不怕被榨干,只怕你吃不下。”
一个时辰后——
逄风喘气不止,被狼环在怀里,南离吻着他的脖颈:“还吃么?”
逄风声音发哑:“……饱了。”
他那件绣着铃兰的衣裙彻底穿不了了,南离虽有些惋惜,但想到逄风以后还有机会穿更好看的衣裙,而且只给他看,他就更加心痒。
南离为他披上淡色素衣,遮住满身吮咬出来的痕迹,逄风的胸口被咬得有些肿了,系衿带的时候不由得“嘶”了一声,南离心虚地别过眼:“回九阙?”
“好,”逄风向他张开双臂,“我的腿还没好,走不了太远。”
没恢复记忆的他不习惯依靠他人,恢复记忆的长夜太子却能心安理得让他的小狗抱着。
托着他的腿弯,南离轻轻巧巧地将人抱在怀里。逄风依然很轻,被拥在怀里时,脸正好靠着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传到耳畔,像是身处灵位的十几年。
南离对他呢喃细语:“宝贝,我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
那十几年间,他抱着那块灵位,无数次幻想怀里的是逄风。灵位是冷的冰的,离了他的心口,就没有半点温度。逄风魂飞魄散的时候,手和脚都是冰冷的,同样没有半点热气。
无数个日夜,南离在辗转难眠的痛苦中回想……如果逄风能回来,他再也不会让他冷,也不会让他痛了。
逄风察觉到了他的思绪,在他怀中伸出手,指尖轻抚上他的眉心。他们的魂魄在三重魂契之下交融紧密,那缕残魂的记忆也流入了南离的脑海中。
那缕魂原本就残破不堪了,所看到的、所听到的,皆是琐碎不堪的影。而南离却顷刻间愣住了——他听到了自己曾经的声音。
他对他说过的每一句宝贝,每一句冷么,痛么,还有泛舟江上的琐碎细语,尽管破碎而模糊,像是隔着水面而来,却的的确确响彻在他的耳畔。逄风说他在,原来并非安慰。十几年来,他一直陪在南离的身畔。
南离的眼眶湿润了,他不住地轻啄着怀中逄风的唇,近乎是哽咽道:“宝贝……”
逄风抬手为他拭泪,轻声道:“你都答应我了,不会再哭的。”
“不哭了,”南离胡乱擦了一把泪水,“我抱你回九阙。”
他变作白狼,妥帖伏下身子,让逄风骑在背上。白狼尽可能稳地在空中奔走,又用南明焰化去迎面而来的凛冽寒气。很快,九阙的山门便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