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刘嬷嬷也没用,除了小桑以外,院子里的仆从们只会听柳素的话。
小桑跺了跺脚,看着刘嬷嬷出去了,等到刘嬷嬷走了以后,小桑握住了温云沭的手,“小姐,你是哪儿不舒服?”
温云沭说道:“你还记得我每个月都会做噩梦吗?现在白天也开始疼了。”
小桑无措地说道:“那怎么办?”
温云沭说道:“可能忍一忍就好了,大夫也查不出来什么,还说我的脉搏比习武的男子都要健硕。”
小桑说道:“那我给小姐去打一桶水来,泡泡水是不是会好很多。”
温云沭没有拒绝小桑的提议,她泡入到了浴桶里,同时打发了小桑去做绣活。
沐浴在水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云沭重新进入到了玄妙的境界里,好像是她的意识生出了一双腿,跑到了院子里,甚至这一次绕过了守门的刘婆子,跑到了花园里。
在花园里,姨母柳洛带着几个漂亮的丫鬟走到了亭阁里,柳洛正在靠着栏杆喂鱼,听着身边的嬷嬷禀告花芷院里发生的事情。
昔日里柳洛是不如柳素漂亮的,但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养出了她略微丰裕的体貌,柳洛胖起来了以后,多了一股风情来。
柳素干瘦,柳素怯懦的气息削减了她的容貌,所以现在柳洛明明不如柳素漂亮,柳洛和柳素站在一起,任谁第一眼都会觉得柳洛更为明艳、大气、
“夫人,要是那位温小姐不愿意替嫁怎么般?”
柳洛回头,这个动作让她头上发簪的流苏微微晃动,她笑得温柔,下巴微微扬起,又带着点矜贵自傲,“我那个姐姐是知恩图报的,云沭愿不愿意不打紧。姐姐会让她点头的。”
“可是,这一场婚事没几个月了,要是一直拖着,那可怎么办?”
柳洛丰盈的面颊笑起来更显得温和,眼里带着锐利光芒,“我姐姐不是出门了吗?那就是她的办法。”
温云沭听到了这里,有些着急了,母亲出门是做什么?
她着急的情况下,长了脚的意识消散了,瞬时间重新回到了小小浴桶里。
温云沭揉了揉眉头,她的脑袋有些胀痛,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个预感,刚刚那种玄妙的感觉外放今天再也做不了了。
母亲出门是做什么了?
很快温云沭就顾不得多想了,大脑的钝痛很快化成了针刺,并着身体的疼痛折磨着她。
温云沭抬眼,远处小桑在认真刺绣。
她不想惊动小桑,整个人往下沉了沉,让水包裹了浑身上下,一直到憋不住了,这才浮上水面。
温云沭只会用她的灵识外放,却没用灵识抱守归一。
倘若是温云沭内视就会发现,她的丹田里有一座沉默的火山,火山在今天上午她与母亲的对峙之中爆发了,熔浆在她的体内肆意流淌,拓宽了她的经脉,而她的痛苦来源便是这“熔浆”。
温云沭浸润在水中,她的肌肤慢慢浸润出来了一些灰污,那灰融入到了浴桶的水中。
随着灰泥的浸润出来,温云沭身上的疼痛在减少。
好像是灰泥就是她疼痛的根源,现在灰泥从毛孔排出,疼痛就随之消失。
自脖颈以下的部位被水浸润着,而她裸露在空气之中的脸上渐渐裹上了一层灰泥,而灰泥很快就干涸,成了粉块一团团坠落在水中。
只有温云沭鬓角的几根头发黏住了一小团的灰泥,最终粉团挂在毛发上没有往下落。
等到小桑绣完了一朵花以后,见到了自家小姐,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一桶水,水已经成了淡淡的灰色,空气之中还弥散着淡淡的腥臭味道。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桑没有惊动旁人,只是小心问着小姐,她一切都是以小姐为先的。
温云沭原本是闭着眼的,现在睁开了眼,她从水中站了起来。
她打开了自己的右手掌,这里曾经被一颗铁钉重重贯穿,最好的金疮药使用以后还是留下了厚重的疤痕,而现在这一道疤淡了。
刚刚在浴桶里,脑袋胀痛得要炸开,现在温云沭觉得头脑清明,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浮现在脑海之中。
原本父亲的容貌都已经开始淡忘、褪色,她得借助画像才能够记住父亲的容貌,而现在有关于父亲的一切栩栩如生,她甚至可以轻松地回想父亲身上的墨香味道,也可以想起来父亲如何握住她的手教她练字。
温鹤:“云沭你比我的天分要高,当时我看着《凝气正心》这本书,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打开,你却可以打开这本道书,若是你在祖地,得以洗髓伐骨,便可以修习道术。不过如果借用了温家的灵药洗髓伐骨,那么就要承担镇妖的职责,云沭这样也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留在镇妖塔里一辈子不出来,也太可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