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阿琰的人生不出波折,要是他没有与她邂逅相知出生入死,他的人生中,出现的应该是这样的姑娘吧……
阿南一口干了杯中酒,朝着吴眉月一亮杯底:“别客气,再说我也是顺手,哪值得记挂心上?”
吴眉月才小啜一口酒,看她杯中已干了,顿时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不已。
阿南正拍着她的背帮忙顺气,转头看见前殿宾客已散了,后殿太子妃也率众举酒为皇帝上寿。
这场酒宴终于熬到结束,阿南如释重负,赶紧和众人一起抄起杯子,附和太子妃。
夜阑人散,宫廷宴终。
阿南出了宫门口,站在夜风中等待朱聿恒。
寒意飒飒间,朱聿恒从宫中出来,看到站在风中等他的阿南,立即加快了脚步,抬手取过送来的羽缎斗篷,亲手给她系上。
阿南拢住斗篷,抬头望着他而笑。
朱聿恒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从小便练出来了,此时面色如常,而阿南则是越喝酒眼睛越亮的人,两人凑到一起,在一群大醉扶归的人中分明迥异。
“糟糕,晚上可能会睡不着。”阿南轻拍着自己脸颊,酒意让她双颊飞出一片绯红桃花色,显得格外娇艳动人,“你身体刚刚有点起色,也不少喝点?”
朱聿恒却只盯着她看,微笑着凑近她的耳朵,轻声呢喃:“如此月色如此风,又刚好有点酒意,不做点适合酒后的事情,不是太亏了吗?”
阿南斜了他一眼,问:“什么事适合拿发酒疯当借口?”
“比如说……”他将她拉到宫城门洞中,让阴影遮住了他们两人。
他口中喷出的温热气息,在她的耳畔轻微麻痒。寒风料峭中,他热烫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一触。
她诧异地一转头之际,他已准确地攫住了她的双唇,就如她是有意偏头凑上来一般,被他吻了个结结实实。
许是因为带了醉意,他失却了往日的端严自持,肆无忌惮地入侵她温暖柔软的唇舌,翻搅汲取自己渴求的芬芳。
酒意翻涌上阿南的心口与脑门,在这般肆意的冲击下,她也抬臂狠狠箍住了他,抵着身后的宫墙踮起脚尖,狠狠还击回去。
许久,他们才终于放开彼此的唇,双手却依旧紧抱着,面容也舍不得挪开。
他垂下眼望着她,与她凑得这般近,额头与她相抵,仿佛只有肌肤的相触才能让他有真实的触感,感觉到阿南是属于自己的。
他口中的热热气息一直喷在她的面颊上,似要将她整个人笼罩自己的包围之中:“阿南……再呆一会儿,让我再多抱你一会儿……”
他的口气依恋又似撒娇,阿南默然地抱紧他,不愿意让他失落。
许久,她才将他推开一点,轻声道:“不早了,该去做正事了。”
朱聿恒微微侧头看着她,诧异问:“还有什么正事?”
阿南好笑地撅起嘴:“废话,难道你喝酒装疯,只为了亲一亲我?”
“有何不可?”
她嘟起的红艳双唇,刚刚被他□□过后显得更为娇艳,在门洞外隐约照进来的灯光下,如初绽的玫瑰。
朱聿恒不觉侧了侧头,又想要低头亲吻住这魂牵梦萦梦寐以求的唇瓣。
阿南却比他快多了,抬手将他的面容抵住,说道:“走吧,不早了,干坏事总得速战速决吧!”
朱聿恒抓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然后才朝她一笑:“南姑娘说的是,那,咱们走吧。”
酒后不便骑马,朱聿恒与阿南同乘马车,出了宫门。
御道两边,是正散往城中各宅的官员们。
朱聿恒一眼看到了李景龙,招呼他道:“太师,本王正要找你,来,跟上,带你去看一场热闹!”
众人见他言行举止与往日迥异,都暗自交换了一个“殿下看来醉得不轻”的眼神。
李景龙疑惑地拨转了马头,跟着他们向城外而去。
在车上,朱聿恒对阿南将李景龙所说复述了一遍。
“道衍法师也有青龙痕迹?”阿南听到此处,顿时激动地一击掌,脱口而出,“果然,我们所料不差!”
朱聿恒笑着,压低声音道:“如果一切如我们所料的话,今晚应该便能找到一切的答案了……”
马车徐徐停下。
朱聿恒要借酒装疯的地方,正是佛门净地,大报恩寺。
高大的琉璃塔矗立于夜空之下,层层灯火照得塔身光华通明,如蒙着一层明净圣光,令人注目难移,魂为之夺。
阿南与朱聿恒站在塔前,向着它合十行礼后,率人推开了塔院大门。
李景龙迟疑地跟着他们进来,依旧不知道他们要干啥。
守塔的和尚听到动静,披衣起来查看,发现是皇太孙半夜喝醉了要过来祭塔,顿时错愕不已,但是迫于权势又无可奈何,只能拿着钥匙开了门,请皇太孙进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