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责的眉眼令宋望舒一滴滴落下泪。

她不懂，为什么他总是自责。

而她一哭，程亦忙吻去她的眼泪，恶劣的开始动作，嗓音闷闷在她耳边，“还是折腾哭比较好......”

回神，宋望舒眼皮沉重，再没心思回忆，模模糊糊意识到，这次睡觉，终于不需要安眠药。

程亦替她拉好被子，独自去冲了个澡，腰间围着浴巾，赤裸着上身，擦着湿漉漉的发走出来，背上几道抓痕格外显目。

坐到房间的沙发上，手机开了机。

一堆未接全是林萱和许琛打的，还有其中守着林屿西的一个保镖。

他起身轻手轻脚的拉开门走出去，把门掩上，站在廊上给保镖回了个电话。

“程总，人发烧了，需要送医院吗？”

程亦沉默了一下，“裂了？”

“是的。”

他目光沉沉落下，正好对上客厅里江如风懒洋洋的眼，慢悠悠对那边道，“我让蒋黎带医生过去。”

“好的程总。”

程亦挂断电话，边下楼边给蒋特助发去消息，屁股刚落到沙发上，楼上许知打着哈欠走出来，“我说，你俩这是一夜没睡还是醒这么早？”

他找到茶水间咕噜咕噜灌下一杯水，走下去坐到两人旁边。

江如风懒洋洋的眯着眸回他，“刚醒。”

程亦靠着沙发，朝许知略一扬眉，“正好，有事儿请你爹帮个忙。”

许知也没问其他，只道，“他这几天指导工作去了，跟我说吧，我看能不能处理。”

“接个案子而已，许哥肯定不能说不行。”程亦朝他笑得像只狐狸，一手闲适的转着手机。

许知：“......”

有事许哥，没事许狗，他服了。

他翻白眼的时候终于瞥到程亦的肩膀，猛地瞪大了眼，咂舌，“擦，昨晚没听到墙角，可惜了。”

程亦象征性侧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背，笑得有些漫不经心，那丝毫不在意的目光又好似裹着几分炫耀。

但炫耀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小月亮。

许知诡异的理解到这个点，撸了把自己乱糟糟的黑发，顺便把刚刚翻到一半的白眼给补完整了。

程亦低下头划着手机，要给林萱拨回去，旁边一直没动静的江如风忽然打了个哈欠，起身拿上外套搭在臂弯，淡淡丢下一句，“走了。”

许知哎了一声，“不吃个早饭？”

“公司旁边有家生煎不错。”

许知摆手，“那下次聚。”

“嗯，有事打电话。”

男人应声，掀起眼皮扫了眼他有些褶皱的白衬衫，不咸不淡的收回视线，点了拨打键。

许知摆摆手上楼补觉，程亦也打了个哈欠。

那头传来林萱急切的声音，“程亦，屿西呢？！”

“活着呢。”

“你把他怎么了？让他跟我说句话，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好好商量行不行？”

程亦轻哂，“昨儿发你的语音听不明白？”

林萱当然听得明白，程亦是要她别管林屿西了。

“我怎么能不管啊？程亦，我是他亲姑姑。”

“亲妈我也一样劝你。”程亦嗓音很淡，“本来不想跟你计较，非要凑上来，真是不识好歹。”

林萱一噎，“你想怎么样？”

“十年。”

她大骇，“未遂也就三年！你想搞他十年？！”

“本来是三年，可你让他乖乖进去了吗？”程亦面色也很冷，带着平时稍有的正经语气，“纵子如杀子啊林女士，他这些年残害了多少姑娘你数过？十年我都说少了。”

林萱咬牙，“把三年补上就行，好不好？”

程亦轻舔了下牙根，“十年。”

“程亦！做人留一线，别太过分了。”林萱一字一句警告他。

他轻嗤，“你干脆点头答应不给我找麻烦，你和你丈夫的公司我可以不动，已经很给你脸了。”

林萱却要被他这目中无人的语气给气个半死。

程氏虽厉害，如日中天，可要搞他们这种老牌公司怎么可能说得那么容易？

毛头小子做事丝毫不顾忌后果！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三年！多一天我都不答应！”

程亦直接挂断电话，又对着手机发了几个消息，起身转了转有些酸的脖颈，慢悠悠走回房间。

林萱答不答应都不重要，就算他点头了三年，他们也会再想方设法把他保出来。

还不如一锅端了再掀不起风浪。

进屋看到宋望舒安静的睡颜，程亦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险些把人弄醒，好在只是眼睛颤了颤，极其小声的哼唧了一声。

那声音简直挠得他心痒痒。

他嘴角一勾，亲吻她额头，满足的闭上眼。

终于，能抱着小月亮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