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你们在一起挺久的吧？”

“嗯。”她应了声，“在大学的时候。”

“那后来因为什么分开的呢？”

“因为什么......”宋望舒下颚微仰，看着天上，想了想才道，“可能是因为偏见。”

苏昱一蹙眉，弯唇，“你这个答案有些高深，我听不明白。”

宋望舒笑笑，“那就不明白，都过去了。”

“那我和你说说我吧。”他主动道，“那天我曾经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回国，我以为我很开心，惦记了那么久，她肯来见我，大抵是有发展的可能的。”

宋望舒静静听着，不时侧目看他的神色。

“但我错了，她确实有那个意思，可我的感觉不对。”

说到这，他也看了眼宋望舒，眉眼染笑，“若不是看你和程亦，就算相对无言，看上去也很和谐，我和她就不是这样。”

“那一瞬间我就释怀了。”

“我突然明白，我喜欢的只是想象中她的模样，原来她本来不是那样的。”

宋望舒以为他会遗憾，可那个笑有些肆意。

他说，“一见钟情啊，好像有些脆弱不堪，为她镀上的光落下，那种再令人沉溺的感觉也会随之消散。”

宋望舒眉眼一动，问他，“那你失望吗？”

“不会的，她本来就一直都是她，不是吗。”

她低下头，莞尔。

身边人突然停下，转头看着她，“你和程亦还有可能吗？”

宋望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苏昱笑起来，咖色微卷的发被风吹得微动，也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

“你是不是想摆脱他？”

从刚刚宋望舒的反应来看，的确是这样的吧。

风也吹起宋望舒的长发。

她看着苏昱，又不合时宜的从他此时的笑中看出几分熟悉。

可是他那句‘摆脱’有点奇怪。

她是这样想的吗？或许也是吧。

她默默叹了口气，“你不是说只做朋友的吗？”

“不是有句话说，想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吗？”

“你不想试试吗？”

“望舒，我不想一见钟情了，我想试试细水长流。”

“若你和程亦没可能了，不如，和我试试吧？”

第29章 争吵

苏昱没有要她马上做决定，并可以给她很多的时间考虑。

其实她是想拒绝的，母亲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宋望舒的大脑变得很空，只能囫囵点头。

把她送回家时，宋澄正站在院中，抱着手臂，倚在圆柱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外的两人。

尽管是这样慵懒的一个姿态，她浑身散发的贵气仍旧不可忽视，傲到有些不可亲近。

苏昱远远就望见她，只能陪同宋望舒一起上前打了个招呼。

宋澄也没有多问什么，轻点了下头，“回去吧，早点歇着。”

“嗯，那宋阿姨，我改天再来拜访，您和望舒也早些歇息。”

说完，朝她一颔首，又朝宋望舒笑了笑，摆手离去。

看着宋澄嘴角满意的笑，宋望舒唇线微抿，垂下眼。

随意聊了两句，她回到房间，洗漱完拿起床头抽屉里的安眠药囫囵往嘴里塞，沈依之前给她开的药现在也吃得差不多了，现在满抽屉都是空药瓶。

在美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靠着安眠药度过，由于长期服用，药物已经成瘾也产生了耐受性，用量越来越大，到现在她都不看，倒出几片吃几片。

近日每天醒的也越来越晚，好在不像成年之前了，宋澄并不会每天管她具体做了什么。

睡晚点也没有关系。

她躺进柔软的大床中，用被子将自己浑身全部裹住，蜷缩在大床中央。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她是有些烦的，吃了药她也多梦，常梦到过去的事。

本就枯燥无味的生活，反复梦到的，无非就是和程亦那三年，还有和宋澄少有的争吵。

八岁那年，她羡慕哥哥每天可以上学，可以交很多朋友，小心翼翼的挽住宋澄，“妈妈，我也想去学校。”

宋澄扫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家学一样的。”

“可是......”

“你和哥哥不一样，你们以后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样。”

她委屈的甩开手，强忍着眼泪，“有什么不一样的？凭什么我画画就不可以去学校？又不会耽误学习画画的时间！”

“望舒，你在跟谁吼？你哥都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话。”

“是您先不讲理！”她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宋澄叹了口气，唤来宁姨，“带她去洗把脸。”

说完就接起电话继续忙工作。

那一次只是开始，宋望舒不间断的就要这样小闹一次，可又不敢闹得太凶，被宋澄稍一敷衍就委屈的把自己关进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