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空气中的气味实在难闻得很，牛羊的气味还有粪便的味道，还有牧民身上散发的气味，永安公主很纳闷，这些人难道不沐浴的吗？这些气味交杂在一起，这味道，简直熏得人想吐。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建一座新的王廷，干净清爽，周围种满各色鲜花，不许养牛羊，伺候的人三日一洗沐！绝不要像现在这样！

她一定会做到的。

忽然永安公主的视线落在一个牧羊女身上。

她声音颤抖着叫道。”乳母，你看！”

杜嬷嬷不明所以，顺着永安公主所指的方向看去，浑身一震，眼泪几乎要落下。”礼儿！”

杜嬷嬷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叫蒋礼，两年前的冬天，永安公主被贵妃罚跪，蒋礼半夜奔走各宫中，寻人帮忙。后来永安公主被赦免，蒋礼却骤然失踪了，永安公主和杜嬷嬷在宫中遍寻无果。

来年春暖花开的的时候，蒋礼的尸首在御河中浮了起来，脖间一道青紫，应该是会被掐晕后扔到御河，冬夜寒冷，御河结冰，活活冻死的。

杜嬷嬷丈夫早死，只有这一个女儿。骤然离世，摧心伤肝，大病了一场。

如今却在柔然草原上，见到了一个长相和爱女肖似的女孩。这让杜嬷嬷如何不震惊。

永安公主立马吩咐人，将那位牧羊女叫过来。

蒋礼有些莫名其妙，她都躲来放羊了，怎么这永安公主还是找来了？不能换一只羊薅吗？”这位是大梁的永安公主，公主召见，还不快跪下。”阿曼达忙说道。

蒋礼有些无语，只好跪下。

却被杜嬷嬷拦住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叫阿琦朵。生母是个汉人。”

永安公主和杜嬷嬷眼前一亮。”你还记得你生母姓什么吗？”杜嬷嬷紧张的问道。

蒋礼摇摇头。

阿曼达又说道。”她生母好像姓蒋，生下她不久就死了，所以她不知道。”

杜嬷嬷深吸一口气，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哦，她今年十九了，因为人有点傻呆呆的，再加上有一半汉人血脉，所以没人愿意娶她。”

杜嬷嬷红了眼眶，她夫家姓蒋，据说当年有个小妹，二十多年前和家人失散。姓氏、年龄，都能对的上。

这孩子，大约真的是她那个苦命的小姑子所生的女儿。

永安公主看着杜嬷嬷，叹了口气。”你母亲姓蒋，本宫给你起个汉名，叫蒋礼吧！将她调到本宫身边伺候吧，以后不要风吹日晒的牧羊了。”

蒋礼瞪大了双眼，她好容易才出来，才不要回去呢，立马抱着小羊，一脸蠢样。”不，我不要去，我就想好好放羊！”

阿曼达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公主不知道，这孩子的爹是我表哥，我私心里想着给她安排个好去处，当初得知公主要来，想着她有一半汉人血脉，伺候公主正好，可这孩子，性子倔，不肯，坚持要回去放羊。”

永安公主微微蹙眉，刚要说话。

杜嬷嬷却说道：“算了，她既然想放羊，那就让她好好放羊吧！”就当她是一念之仁吧。为蒋家留下最后一丝血脉，她也算对得起丈夫的在天之灵了。

永安公主看了杜嬷嬷一眼，知道杜嬷嬷不愿将这个女孩子牵扯进来，也罢，就当是为了小礼吧！”那就随她吧。”多谢公主。”杜嬷嬷轻声说道。

永安公主扶着杜嬷嬷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阿曼达赶紧跟了上去，经过蒋礼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蒋礼装作没看见，继续放羊。

只是从这天开始，蒋礼的生活待遇提高了，杜嬷嬷隔三差五的让人送些东西来，吃的、衣服都有。

不过蒋礼将吃的收下了，衣服则没要。她一个牧羊女，不必打扮得花枝招展，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她又没打算当什么草原明珠啥的，就现在这样，每日晒晒太阳放放羊，多好啊。

杜嬷嬷物色了一圈，物色到一个女孩，叫萨仁。杜嬷嬷考察了很久，确认她是真的天真单纯，而不是伪装的。

杜嬷嬷还是很谨慎的，没有亲自接近萨仁。而是让丫鬟素珠去接近萨仁，在萨仁受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在萨仁饿的时候送吃的。

没多久，素珠就获得了萨仁的信任。

素珠在和萨仁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套问着草原上的情况。比如王的性情如何，王最宠爱哪个王妃和王子？几位王妃的情况之类的。

没多久，永安公主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王接连在永安公主的帐子里歇了一个月。

不过其他几位王妃还能坐得住。毕竟永安公主之前，王的最高记录是在一个帐子里歇了两个月。不过王从来不是个长情之人，最多再过几天，王就该腻了。汉人女子，娇娇弱弱的，仿佛纸做的一般，风一吹就碎，有什么趣儿？王新鲜过了，就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