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握着电话,但是心里却又不安。
“我上次在咖啡厅见过林小姐的,真的林小姐,你去见见梓斯,他已经几天没来上班了,我找不到他,伯父那也没有去。”女人的声音里夹杂着着急,却让我觉得有些刺耳。
我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左手,“我想我帮不了你,我也很久没跟他联系了。”
那头的女人沉默了许久才说,“林绫,你真的很狠心。不就是梓斯喝醉过一次么?你就要跟他闹分手,现在好了吧,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
“林绫,你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我想这件事情我没必要和你解释。”
女人的声音突然有点破碎,“你不知道,我那么努力,他都不愿意接受,还笑着和我说他已经找到他此生最爱的人了,你看到他衣领上的唇印了吧,那次是我故意的,我跟他说如果你在乎他就一定会吃醋,他真的很不懂。”
我突然觉得心脏里传来一阵疼痛,多么戏剧化。
“林小姐,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去找他吧。”多可笑,这段时间连续两个人求我,为了同一个男人。我挂断了电话,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手上的冻疮还没有消掉,还在那里嘲笑我,嘲笑这一切,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知道这一切不是那些所谓的小三小四的缘故,而是我和他之间出现了缝隙,随着时间,那缝隙越来越大,我已经无法承受。风口越来越大,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也随之摇动。如果是几年前的我,我早该把那些莺莺燕燕全部打回老家,让她们看看我家的男人没那么好抢的。
想到这,我突然冲去房间,简单收拾下东西,就往外冲。无论如何,我也该去找到他,再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他丢在那里。
等又到了那个我呆了七年的城市,我感觉自己好象从未离开过,高梓斯会去哪?按照他的性子。我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就急忙招了辆出租车,跟出租师傅说:“麻烦开到政府最近要拆的那块地方。”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但我记得有天深夜他回来,就抱着我喃喃自语,本来睡得挺熟的我被他弄醒,声音有着睡意的问:“怎么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间,声音哑哑的。“林绫,怎么办?我家原先居住的房子要被拆了。”
“拆了就被拆了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打了个哈欠。
他的身体一僵,“那个房子对我很重要,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后来我们家搬家时,我才十二岁,就经常跑回那里,后来等学业更忙,就去得很少了,林绫,我不想它被拆。”
我摸摸他的头,半是敷衍地说,“安啦,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慢慢松开抱着我的手,躺回自己的那半边床没有再吭声,当时的我睡意实在太浓了,也没怎么去想这事,有继续投入周公的怀抱。第二天起床时,他又跟个没事人样,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梦到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会在那里。
出租车师傅开了很久才停下来,我看着窗外却有些迟疑了,若是真找到他,我该如何让面对他,若是没找到他,那我下一步该去哪?
师傅见我持久不动,回头喊了一声,“小姑娘,不是这里么?”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谢谢师傅了。”便从包里抽出两张钱给他,便开车门下了车。我抬眼看了下已经被政府拆得七零八落的房屋,有点庆幸自己今天没穿高跟鞋来。深呼吸了一口,才慢慢走进去。几乎所有还没拆得房屋都被写了个大大的“拆”字,我不知道高梓斯小时候住的房子会是哪栋,只能一栋一栋地找,每走到一栋,我总有点试探地喊几声他的名字,不过都没人应我。
突然我瞟到一栋房子,那栋房子和周围都有些不同,就是它的前面有棵树,那棵树的分支上挂着一个羊角灯,在阳光底下,还散发着昏黄的光。我抬腿走过去,往那栋房子楼上看去,直觉告诉我他在上面,于是我咬咬牙,就开始爬楼,一边喊着他的名字。爬到五楼时候,我听到六楼有些细碎的声音,不假思索我就往上爬,当他的身影真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却突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整个人都清瘦了好多,平时总是西装革履的他衣服却皱成一团,好不狼狈,他就站在楼梯上看着我,我和他之间隔着十个台阶。
“回去吧。”我最终选择先开口。
他垂下了眼,复而抬起头,直直地望着我,“回去?回去哪?”
我强露出个笑容,“肯定是回家了,梓斯,我们回去了,伯父还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