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蔷薇(100)
停车要下的时候,她骤然被一股力道拽过去。
“江二——”
江今赴手松垮搭在她脖颈,口吻有算账的意思:“休息室里,你说不稀罕我的什么?现在有空,可以说完了。”
卿蔷咬咬牙:“我不稀罕听你说的话行了吧。”
原本是不稀罕他的爱的。
卿蔷垂了垂眼睫。
就当是为了平稳下车,她改口了。
江今赴却没让她走的意思,掀了掀眼皮:“那你稀罕跟我做吗?”
作者有话说:
卿卿:6。
第46章 chapter 46 他不可言说的欲.望蓬勃,让她心乱得要命。
“江今赴, 你......”卿蔷本来是想让他做人的时间久一点,但现在这个姿势很别扭,她一腿的膝盖抵着椅座, 一腿的膝盖半屈不屈,上次被他上药的画面突然就冒了出来,还连带了受伤的原因。
卿蔷顿时就想到了他俩目前难办的关系, 索性松了手肘上的劲儿, 后脑勺磕在他腿上,听他“嘶”了声, 她笑起来, 眉眼间的风情与藏得极深的悲伤对冲:“做,你就在这儿把我做死, 也算咱俩有个好结果了。”
江今赴又散又淡地睨她, 他的眼神一对上她, 就跟块儿照妖镜似的, 卿蔷觉得她只要露了破绽, 再怎么去遮去藏就都瞒不住他了,也确实如此。
江今赴是又想到刚上车那会儿,她说他俗了, 现在又听见她这句话, 哪哪儿刺耳,好像他俩之间就剩下点儿俗不可耐的欲了,比之前被她一句句的狠话穿透还不舒服。
他指关节缠绕她的头发, 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 笑了声, 周身那股狠劲儿没影了, 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柔和又克制地问话:“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
卿蔷一时无言。
太纯了,‘在一起’这三个字,在他们的圈子里都纯到情比金坚,从江今赴嘴里出来,就好比沙漠上的海市蜃楼成真,但他又坦荡得很,卿蔷就像回到之前在北城,他那副君子端方,可惜脸侧炙热、他不可言说的欲.望蓬勃,让她心乱得要命,只想嗤他假正经。
不过要是配上那张学生证,再回想可就不对劲多了,在记忆里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了隐忍的意味,她本来还觉得跟江今赴顶多算是被皮囊双向诱捕,现在知道他看上了她的风光,难免有了点夺胜的滋味。
可他几年前的看破不说破没让她像如今一样进退两难,卿蔷不自觉地剖析着自己的心路历程,想想变化也只有一个,无意识地挑了下眉:“爱没用,做有用?”
江今赴等半天,等来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气笑了,往后懒散地一靠,总觉得她在刻意岔开话题,还没想好要怎么追究,车门被叩响,是单语畅跟任邹行看见他们回来跑出来了。
卿蔷似才从思绪离回神,没什么良心地笑了下,要往起来坐,身子不稳又正中红心地摔了一下,听见江今赴闷哼一声,她才慢悠悠扶着方向盘坐好:“二哥注意着点儿,不合时宜的东西要好好忍着。”
她的没人情味儿早刻了江今赴骨子里了,哂了下没当回事儿,他有时候也不懂她在想什么,前脚开花后脚放刺,那股劲儿飘渺又稳定,你说她像个易碎的玻璃制品吧,也不尽然,大概外面儿镀了层金刚石,就算隔山打牛地震碎了也让人看不出来。
她不想说的话,拿刀架了她脖子上,她都只会甩给你句不中听的反话,江今赴觉得他早晚能猜出来,也不急于一时了,在她开车门前不冷不淡地补了句:“好好装。”
还是气得不行。
卿蔷也没辙,有些事俩人都装不懂挺好的,谁都可能不知道两家当年发生的事儿,只有江家不可能不知道,她也酸也涩,还不敢再歇斯底里吵一回了,可能真应了她爷爷那句话,情是最清白的杀人刀吧,杀人杀己,沾上情就控制不住、脱不了关系了。
几人在车边站了会儿,月光打在薄雪层上有星点反射的光,些许清冷,卿蔷大概讲了下齐梨的事儿,单语畅本来应该庆幸没闹太大,但她刚听任邹行说了齐梨大概是知道卿蔷在车上才没准备补救的措施,又咬牙:“就该让我去。”
“你可得了吧,让你家知道又得给你逮回去继承家产,”卿蔷打趣她,直觉她这反应不对,问了句,“单姐怎么突然嫉恶如仇了?”
“......”单语畅沉默了一下,打了个哈哈糊弄,“酿气你知道吗?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不过。”
反正事儿也了了,卿蔷没再追问。
她没想到单语畅跟江今赴的想法此刻不谋而合,齐梨毕竟是姜辛北安排的人,虽然姜辛北的计划里没有要伤到卿蔷这一说,但齐梨做了,还做得过火,如果卿蔷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