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住在我梦里(25)
耳朵上扑着热气,让段凌波心里痒痒的,脸不自觉染上一层红色,也就没有注意到陆生尘此刻的话有多奇怪。
“怎么不说话?”他继续问她。
段凌波不敢直视他,双手绞作一团,心却回归了镇定,立刻摇头否认:“没有。”
什么没有?
陆生尘垂眸看她,长睫扑扇,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说话的声音凉凉的:“你跟他很熟吗?”
她好像很怕被他误会,着急开口解释:“不熟,就是经常一块儿上公共课,还进行过辩论赛。”
“这么说是普通同学咯?”
段凌波点点头。
正当陆生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的人忽然一把推开椅子,走过来敬寿星,说什么也要逼他喝上一杯,其他人纷纷跟着效仿。平日里哪有这种机会,一个个地都围过来,打算把他往死里灌。
但他酒量貌似很好,连喝好几瓶也毫无醉意。
服务员送来了蛋糕,唱完生日歌、切分好蛋糕后,安静了一整顿饭的女生突然对陆生尘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站了起来,就等着陆生尘跟她一块儿出去。
一旁的好事者看了她一眼,幸灾乐祸道:“干啥去,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女生倒也不惧,立刻直视过去:“悄悄话,属于我俩的悄悄话。怎么,你也想听吗?”
段凌波正在吃蛋糕,拿叉子的手突然猛地戳在了纸盘上,瞬间将盘子戳出两个洞。她假装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继续拿起叉子挖了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
好事者立马噤声,朝门边摊开双手,带着笑脸恭送他们出去。
段凌波以为陆生尘会拒绝的,但他态度散漫,毫无所谓,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单手插进裤兜,跟着她走了出去。
心脏好似被戳出一个洞,眼底忽然蒸腾出些微水汽,段凌波匆忙埋下脑袋,手不住地戳着盘子里的蛋糕。
戳了大概十五分钟,一桌人酒足饭饱,也没见主角回来。有部分人是从别的区赶过来的,大晚上的怕赶不上班车,到时候被封在学校外头,还要找个像样的理由跟导员解释,怪麻烦的,遂起身收拾东西。
段凌波也拿起那个礼品袋,跟着他们一块儿走出了包厢。
刚走到大堂,她就想起把伞落下了,又重新跑回去取。再出来时,原先的一大波人已经走光,连田李和马目都消失了。
段凌波再次走到那条蜿蜒曲折的长廊,夜间的冷风扑面而来,刮得她脸颊生疼。头顶绚丽的广式走马灯随风摇摆,流光溢彩,可她早已没了来时的兴致。她穿过长廊,往假山深处走去。晚边应该又落了雨,来时石径还是干的,此刻变得湿淋淋的。
她从假山上绕下来,即将走到入口处的紫竹林时,忽然听到说话声。声音就在竹林后边,照往常,照礼仪,段凌波都该直接绕过去的。但因为说话的声音实在太过耳熟,她忍不住走了过去,躲在了竹林的另一边。
果然没有听错,是陆生尘的声音。他几乎没怎么说话,偶有发声,也是单个字的,听起来没什么耐心。
那个女生的声音却十分难过:“我们没有和好的可能了吗?你不是挺喜欢我的吗,怎么就要和我分手了呢?”
陆生尘没吱声。
女生继续哭诉:“陆生尘,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明明还没跟我断干净,转眼就去招惹别的女生。女朋友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你到底会不会爱人啊?今天跟我在一起,表现得好像非我不可,明天就能跟别的女生搞暧昧,这就是你所说的喜欢吗?”
“说实话,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乔博闻?”那个女生似乎压抑了许久,才问出埋在心底长久的疑问。
原本陆生尘还尽力克制着,表现出良好的教养听她哭诉。这个名字一出,他也懒得再装了:“许姿汝,拜托你好好想想,在这段感情里,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吗?”
直到此刻,段凌波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叫许姿汝。
许姿汝一直在哭,哭得停不下来,她抬起头,看着陆生尘:“你说你没有对不起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带她来?”
黑云翻滚,仿佛下一秒就要落雨。夜间的风很大,吹得竹叶沙沙作响,扰得人心里越发烦躁。陆生尘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抬头望天。这块儿上方正好悬着一盏明亮的灯笼,光线很好,能够看到竹林背后的人影。
似乎在那站了很久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话的语气倒是不重:“我记得一个月前,你有跟我提过分手。分手二字是什么意思,不需要我跟你解释吧?既然我们早已分手,那么我要跟谁在一起,生日又该带谁来,用不着跟你打招呼吧?再者,我们已经变成前任关系,参加前任的生日会,还邀请外人过来,你又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