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于她(188)
凉透了的桂花糕,荆郁尝都没尝,只瞥了一眼便让她拿走,说不是那家的。
江笙闭眼狡辩说就是形状不同,其他都一样,就是一家的。
见荆郁固执的就像幼儿园不好好吃饭却一直吵着饿的熊孩子,她想上去抽他,荆郁就是有这种能将人的那点好脾气逼的一点不剩的本事。
不怪人家想背后捅你刀子,就这狗性格狗脾气,爱特么吃不吃,老子不伺候了!
“去买。”轻飘飘的一句,却不容拒绝。
江笙握了握拳,这回她没出门,打开手机几乎将浦区所有糕点铺都买了个遍。
这回荆郁说不对她也不气了,回头就从茶水间堆的老高的盒子里掏出一盒摆上。
在荆郁第五次说不对的时候,江笙已经无所谓了,顺从地说她再去买,眼看着从正午大太阳折腾到从百叶窗透进来的阳光都泛起了金黄,这一天算是耗过去了,明天再要,茶水间那些也够对付了。
转念想想,要是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让她出去买桂花糕,其实也是挺好一差事。
“你要是能买到上次那家,手表的事就算了。”
江笙开门的手顿住,缓缓转过身满心疑虑地看向荆郁,可荆郁依然没有抬头,倒是不知道当年胸无点墨的学渣几年后怎么就变成能坐的住办公室装的很像那么回事的管理型人才了。
看不到他的神情,她不信,“口说无凭。”
荆郁头不抬眼不睁按了桌面上的专线,清冷的嗓音听上去也甚是平常,不像在怀揣什么阴谋诡计,“叫汪夺带律师进来。”
上午见过的那个律师进来后,荆郁终于舍得抬头,但没有看她,只是摆了摆手让律师将早就拟好的协议拿来,没有半分犹豫唰唰两笔在右下角签了字。然后才扔给了她,“你什么时候能买来,这份协议什么时候生效。”
江笙心动了,倒不全是因为那两百万,而是一份简单的桂花糕能解决所有问题,可什么桂花糕能值五百万?黄金切得都不至于。
“荆总这不是为难我么,如果真的想吃,浦东区几乎所有能买的我都买来了,还不和您胃口?您说的上次那家只不过是小摊随意的一家,我早就不记得了。”江笙试探着问道。
桂花糕?汪夺心下大惊,这不是荆总最讨厌也最忌讳的食物么,从前不管国内国外,不论私宴还是家宴,聚会还是商务宴请,这个东西不管有没有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想吃要吃,只要有荆总在,这个东西就永远别想上桌。
“那是你的事。”荆郁终于抬头看她,眸光微凉,不带半丝情绪。
桂花糕,桂花糕!江笙嘟嘟囔囔地从办公室出来,荆郁嘴馋了?就想吃那口了?是吧?不然还有什么原因?上次是想找人,想找那个人给他做?
看着满茶水间还没送出去的桂花糕,江笙拆了一盒,尝了尝,确实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但总体来说都是这个味,她真尝不出来有多少不同。
不过有钱人么,总喜欢用钱的万能来炫耀自己刁钻且变态的独特品味,昭示自己与众不同的特立独行?
行,他想吃,五百万的桂花糕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只要给钱,她能做到给他上供那天。
实木大门缓缓合上,荆郁收回了目光,“派人跟着她。”
汪夺颔首。
三天后,荆郁终于如愿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桂花糕,猪马牛羊十二生肖齐全地被安放在纸盒里,他捻起一块盘踞的蛇状桂花糕,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从汪夺说没见到她会见什么特殊的人开始,他就对这份期盼已久的桂花糕失去了兴趣。
打量了两眼,便嫌恶地说道:“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给你你下得去口么?”
说着将那一块扔到她的脚边,糕粉本就松散,被这么一掷早就碎了满地沾了她满鞋面。
江笙低着头看了好一会鞋面上的糕粉,恶心的东西?她知道说得肯定不单单是桂花糕,还有啊,那个她都要忘了的人,亏他还记得。
不知为何胸口沉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本来平静跳动也没招谁惹谁的心脏被人措不及防的从胸腔掏了出来,无情地扔在一口大鼎里,外头围了一圈拿着鼓锤的人,接连不断的嗡嗡敲着,心烦又难受。
好像被骂被嫌弃碎了满地捡都捡不起来的不是桂花糕是她,她怎么忘了,从前这满地碎渣惹人厌恶的确实是她啊。
六年兜兜转转,那翻脸无情不讲一丝情面的人居然变都没变也依然是他。
原来荆郁不是想那口,只是多年之后一时兴起,想发作想羞辱的那人找不到了而已。
大费周章,何必呢,五百万呢。
再给她五百万,她可以本人站到他面前给他羞辱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