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了没(113)
林落烟起身,朝林听晚笑着。就在林听晚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她瞬间敛了笑意:“不可以。”
“……”
她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林听晚垂着脑袋叹气,眼巴巴地看着林落烟出门,嘴巴快要噘到天上去了。
转头捧着手机,脑子里灵光一闪,给屈炀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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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球馆离她家没多远,是几个二世祖最常去的地方。她不经常玩儿这个,但她今天闲,也不想一整天待在家被林听晚缠着。
这妹妹嘴巴太能叭叭了,她真的怕被吵聋。
踏进台球馆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突然有点想林听晚,不如在家听碎碎念。
台球撞击的声音很沉闷,嘈杂的笑骂声此起彼伏。
越过远处的烟雾缭绕,林落烟一眼看到那桌台球桌前站着的人。
他身材颀长,垂眼看着桌上的球,捏着巧可,散漫擦了擦球杆,继而俯身伏在球桌上。那双长腿格外瞩目,架着球杆的手骨节分明,手腕挂着一条款式简单的银色手链。
脖子上的项链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从衣服领口处掉了出来。
林落烟凝眸。
他居然还戴着这条项链,明明知道这条项链是她设计的。
又回想了一下,他昨晚就戴了这条项链吗?
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球杆撞击白球,白球跳过黑色的八号球,将后面的六号球撞进球袋。
随着球咣当入洞。
嘎嘣一声。
林落烟嘴里的夹心硬糖被咬碎,浓郁的玫瑰味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散开,直直冲向她的大脑。
季淮颂站直,单手撑着球桌边缘,眼皮一掀,径直看向她。
他噙着笑:“不过来吗?”
林落烟动了动嘴角,没说话,视线一转,利刃般扫向旁边椅子上坐着的屈炀。
这是他攒的局,都是他叫的人。
触到她视线的刹那间,屈炀迅速低头扣手。
林落烟:“……”
这辈子别想约她出来了。
本来心情稍微好转一点,这会儿看见季淮颂,她又想起林听晚说的事,一团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咽下嘴里的糖渣,玫瑰味顺着喉咙往下,林落烟忽略季淮颂,走到屈炀旁边坐下,直勾勾地眼神假如一把刀子,已经把屈炀戳成筛子了。
屈炀小声解释:“我不是想当叛徒,他太真诚了,我真拒绝不了。”
“真诚?”
想起林听晚那事儿,林落烟就觉得这词儿放在季淮颂身上特别可笑,不想提季淮颂,她看了屈炀一眼,“你忘了你昨晚干什么了?”
屈炀愣住,似乎是试图回忆了一下,疑惑眨眼:“我昨晚干什么了?”
“……”果然,那一杯酒他真喝断片了,什么酒量啊。
无语一瞬,林落烟故意说,“没什么。”
“不不不,你说,你别把话说一半。我干什么了啊?我不是很早就睡了吗?”见林落烟闭口不言,屈炀彻底急了,“我错了,我真错了。下次我绝对不管他,他说什么我都不听,他求我我都不给他一个正眼!”
说到最后义愤填膺,就差举手对着上天发誓了。
林落烟却轻嗤一声:“他会求你?”
屈炀有一瞬间凌乱,哑然两秒:“……不是烦吗?怎么还帮他说话。”
不是他有毛病,她这语气,完全就是维护啊——我太了解他了,他怎么可能会求你,想都别想。
这下换林落烟失语了。
旁边,向砚南打了一杆球,转头看她,扬声说道:“大小姐不会就是过来看我们打球的吧?”
林落烟哂笑:“我不如花钱去看比赛。”
向砚南杵着球杆,嬉皮笑脸的:“那来两把?”
季淮颂隔着球桌站在他对面,他说话时,他就这么看着林落烟。
视线强烈,灼热得似乎要把人烫伤。
林落烟很难忽略那道目光,看着向砚南,眉尾微扬:“好啊,但我不擅长运动。”
向砚南觉得她这话说的有意思:“打台球也算运动?”
“为什么不算?”林落烟走到球桌前,从他手里接过球杆,“我都动起来了。”
她说的好有道理。
向砚南意有所指地看向季淮颂。
季淮颂没动,照旧站在方才的位置,撑着球杆。
隔着一张球桌的距离,周围几张球桌传来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伴随着忽高忽低笑骂声。
非常吵。
他们这张球桌,暗流涌动。
旁边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向砚南把球重新摆放好之后,扔出一句:“你跟季淮颂打?”
林落烟没看对面的人,她来都来了,也站在这儿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耍性子显得特别不讲理——虽然她自认为她本身就不是什么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