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男主火葬场了(54)
吴松州俯身行了一个礼,也不啰嗦,直接道:“张越之等一干新臣不满你执掌西北军已久,想尽了一切办法将你逼回京城,现如今他们是要釜底抽薪、一举拔除,少主人可明白?”
祁嘉点了点头,“我明白。”
吴松州又道:“这些年来,陛下表面做和事佬,不曾与你疏离,私底下却与张越之等人接触良多,少主人又可知晓?”
祁嘉抬起头来,望着吴松州,忽然间笑了笑,答道:“我知晓。”
吴松州望着眼前的青年,这次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陛下她虽与你一同长大,可数年过去、早已是物是人非,权利侵蚀人心,父子都可相残,更何况……”
“——我明白的,吴先生”,这一次祁嘉未等吴松州说完,直接出言打断。
到此境地吴松州面上终于现了急切,“那你的志向呢?你从小立誓,要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耗费数十年之功,莫非就要断送在今日了吗?“
祁嘉竖起手掌,止住吴松州的话头,只平静的望着他,淡声道:“先生,不必赘言。”
“既然如此……”吴松州起伏的胸膛忽然间就停住了,他望着祁嘉的神色,终于明白今日自己是劝不住的,他侧了侧身让开了路,“少主人既已清楚一切,请。”
祁嘉轻轻一颔首,解了披风扔给张恒,吩咐道:“我一人去便是,你们都不必跟来。”
他一脚踏过宫门口高高的门口,却听身后一道夹杂着哽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大人,那我们怎么办?!那些誓死跟着您的弟兄们怎么办?”
“如果陛下当真信任咱们,为什么会是张越之送她回宫,又为什么这么急的昭您入宫?您都忘了,当年咱们明明都要打道蛮子们的老窝了,是谁逼咱们回来的?!”
“主子您忘了,我可没忘,兄弟们也都没忘!”
“李老五,住口!”那李老五被这一声斥的,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竟露出些许滑稽来。
吴松州远远的朝祁嘉一躬身,“恭送少主人。”
正午日光大盛,盛得过了头,原本应当温暖的金色日光竟显出一种诡异的惨白之意,明晃晃的落在祁嘉远去的背影上,仿佛象征着某种不详。
李老五愣愣的望着,忽然之间别过脸去,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再转回头来时,眼睛红通通的,跟个兔子似的。
张恒拍了拍他肩膀,“哭什么?大人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不会在意的”,他掉转头朝城外的方向去了,“咱大人也是没办法。”
“咱大梁才安稳多少年啊,若是再内乱起来……”
***
两仪殿前,螭吻蹲守在四方檐角,远眺天际。秋风卷着枯叶,自殿前平地上簌簌滚至祁嘉染了血迹的黑色麋皮靴旁。
来人一身内监服,手捧一捆麻绳,吊着眼角,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模样,“祁大人,这麻绳的滋味,尝尝罢?”
祁嘉面色极平静,“这是陛下的意思?”
“管不管谁的意思,今日这麻绳的滋味啊,祁大人那是尝定了”,他朝后招了招手,立时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低声道:“得罪了。”
祁嘉缓缓看了这群人一眼,却无人敢与他对视,也不知是谁忽然低低道了一句:“祁大人,别让小的们为难。”
他便叹了一声,将手负在身后。
两仪殿内。
只见苏萤端坐高位之上,而秦玉膝盖处裹了厚厚一层雪白纱布,正坐在下首。张越之则站在大堂正中央,见祁嘉身负麻绳入内,蓄了美须的面上顿时露出急怒来,呵斥道:“大胆!是谁让你们将祁大人绑起来的,还不快快松开?!”
祁嘉缓步入内,虽然被缚,却看不出丝毫狼狈来。肩背挺直,目光极淡,只看着上首的苏萤,没有留给旁人半分目光。
有人见祁嘉这模样,心下嘲弄不已,上前一步高声道:“张大人有所不知,此次陛下遇刺之事,祁大人身上疑点甚多啊。”
张越之面上的怒色消了三分,捋了捋胡须,疑惑道:“——竟有此事?你可确定了,若是冤枉了祁大人,我可是第一个不放过你。”
“下官自然明白”,那人看向祁嘉,一声冷哼之后,朗声质问:“后宫不得干政,祈大人既被选作帝后,为何迟迟不肯将宫中禁卫之权交出?”
“掌握禁卫之权乃先帝所赐,既未到大婚之日,又谈何交权?”祁嘉淡淡的回道,眼瞧着那人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他才又继续开口:“更何况,禁卫之权外放已久,早该到了还予陛下手中之时,又怎么轮得到你来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