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意(230)
从闪亮的戒指上,宝石掉落了……”
弹琴的男人白衫黑裤,面容暖白而眉眼漆黑,有着双漂亮柔韧的手,修长手指在琴键翻飞,
他眼眸低垂,全神贯注地弹奏着这首曲子。
音乐声缓缓流淌。
旋律越来越流畅悠扬,那些轻巧的音符就好似跳跃在心尖,萦绕着勾起心底的回忆。
钟意记得那时候。
那戛然停住的半支小提琴曲。
他吝于将琴曲弹奏完整,甚至都没有告诉她这个曲子的名字。
后来再听见。
这支惆怅的曲子就变成了他。
现在……
他把这支曲子补完了。
钟意眼里泪光闪闪。
如果没有后来,那些戛然而止的哀怨和咏叹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她一直会记得那个男人。
把他留在夏日最后的一支玫瑰花里,让它枯萎而永存。
周聿白抬眸望向她。
深沉清雅的眼里映着她清丽怔忪的面容——她有玫瑰的容颜和嘴唇。
夏日最后的玫瑰。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起身走向她。
她含着眼泪:“你怎么在这儿?”
他捻起一支玫瑰花,递到她面前:“我看过你这次带来的走秀的首饰,有一套封在宝石里的枯萎玫瑰花,突然想起来这首曲子……可事实上,即便是冬天,玫瑰花也从不凋谢。”
“柏林到米兰的航班只要两个小时,赶不上和喜欢的人吃午餐,那起码应该赶上晚餐。”
钟意抽抽发酸的鼻子。
长睫碾碎泪花,抿起唇露出浅浅梨涡的笑意。
接过了他手中的玫瑰花。
周聿白展眉一笑,向她张开手臂。
她主动伸手,回抱住他。
在玫瑰花丛中相拥。
最后夏璇把钟意的意大利同学送到车站。
去佛罗伦萨的火车即将开动,但是金发碧眼的帅哥迟迟不肯上车。
夏璇替他着急:“你还不走吗?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帅哥红着脸:“夏小姐,请问你什么时候离开意大利吗?我回佛罗伦萨辞职,能不能跟着你去下一站旅行,甚至回中国?”
“啊????!!!”夏璇惊得天打五雷轰。
“我和钟意虽然dating过几次,但我知道她心底喜欢别人,不喜欢我,我们的关系非常友谊。”
夏璇:“……SOS……”
实话说,钟意这天晚上过得非常开心。
在鲜花食物咖啡冰激凌和红酒的轮番抚慰下,最后她回房间时已经是醺醺然带着醉意。
浴室温暖的水汽和氤氲升腾的水雾,背后冰冷的瓷砖和面前炙热的胸膛,
黄铜花洒喷洒的水珠溅落在柔软泛红的肌肤,完全不需要克制的呻吟和哭泣,都让这个夜晚多了几分疯狂。
最后钟意困倦地趴在床头。
任由骨节分明的手指和嗡嗡作响的吹风机拂过湿发。
周聿白看她潮热醺醉又懒洋洋餍足的娇靥。
她今天舒服了。
“我跟哪个女人在一起约会吃饭聊天你不介意?”他轻声问她。
钟意闭着鸦睫,轻轻哼了一声。
毫不留情地把脸扭向另外一侧。
“我跟叶绾绾在一起?”他试探着问,尽量不吵醒她的逆反心,“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每次笑得脸都僵了。”钟意嘟囔,“恨不得瞬间消失,跑得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要看见你的脸。”
“那唐柠呢?”
钟意嗓音微忿:“我真傻,她真该死,你这个混蛋。”
“跟我相亲的女人呢?”
“随便吧,我也不在乎。”
“那叶蓁蓁呢?”
“你爱她是理所应当,不爱她真是可惜。”钟意把脸埋进柔软被子,“可惜她英年早逝。”
周聿白抚摸她半干不湿的长发。
像捋着鸟儿的翅膀。
钟意在米兰的工作结束。
周聿白带着两个秘书,夏璇再拖着钟意,顺便在意大利休了个假。
从意大利最北边的阿尔卑斯山下小镇,再从罗马到阿马尔菲海岸,托斯卡纳的田园风光和威斯尼水上城市——就是没去佛罗伦萨。
最后又从米兰飞回了北城。
这次出国,李总助跟在周聿白身后。
是一步步眼瞧着钟意对自家老板的态度温柔了几分。
倒是夏璇一直托着下巴发呆。
李总助轻声咳了一句,转了份报告到她邮箱,正色道:“度假结束,把心思放到工作上来。”
夏璇“啧”地回味了下。
公司这群男人啊,没意思……
飞机落地北城。
李总助和夏璇各回各家。
周聿白……自然是跟着钟意回家。
只是不待钟意解锁开门。
大门出其不意从内推开一条缝,枝枝的小脑袋探出来,开心道:“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