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立。

离得近了，贺子言的身高优势格外明显，眼尾垂着，不自觉就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他饶有趣味地问：“聊什么？”

“我……”姜落小声，不敢去看贺子言的眼睛，接下来要说的话对她而言有些艰难，“可能要离开综艺了。”

“哦？”贺子言扬起音调，“是吗？”

原来已经是会主动告诉他计划的关系了。

原来，他对她已经那么重要。

压制住喜悦，他继续平静地凝视着姜落，嗓音沉下去，“为什么告诉我？”

啊咧？

是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我……”姜落嗫嚅。

我就是想告诉你啊。

因为我想更认真地对待你。

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倘若真的要直白地告知，还有点说不出口。

小奶猫在思考什么，贺子言静默地等候。

姜落半低着脸，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如两枚蒲扇。

她像是个瓷娃娃，白净的，清透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捏。

正视时，她的面上的确有几分冷漠疏离，但就现下来看，赧然与不知所措占了大部分，双颊更是晕染了红意。

小猫咪都这么可爱吗？

贺子言眸光潋滟，透着浓郁的欢喜。

他没有再强迫，转而道：“答案……留到你生日时再和我说吧，到时候，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告诉你……我和严子鹤的关系。”

眸子一亮，姜落迅速抬脸望向他。

姜落174cm，在女生中属于偏高的身高，大多时候都是一览众山小。

为了照顾施烟和陶乐，来上节目时，她都是穿着一双平底鞋东奔西走。

可面对高出13cm的贺子言，姜落忽觉自己弱小无助。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她的心是热的。

从贺子言的每一句言辞中，她都能感受到他对他们这段关系的规划。

从来都不是停留在这一档综艺，而是更久远的未来。

那……可以再贪心一点吗？

吞了口口水，姜落谨慎地望着他，“你会……继续待下去吧？”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可是，她连承诺都无法给到，又怎么能要求严子鹤更多？

期待从眼里冲出，那种波动的小心翼翼在撩拨贺子言的心。

低眼，是软乎乎的巴掌脸，水汪汪的眼睛。

那些觉得姜落看起来高冷的人，是不是该去挂个眼科？

落落明明就……那么可爱？

再这么看下去，贺子言都怕控制不住自己。

偏过脸，他反问：“你希望我走吗？”

不是“你希望我留下吗”。

而是直白的“你希望我走吗”。

我当然希望你走。

我希望游轮、烟花、早餐都只属于我。

我希望你离那些女生都远远的。

我更希望你属于我。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呢？

我为了工作，答应小林哥与你保持距离。虽然我没做到。

我为了工作，要半路下车综艺。虽然我还在犹豫。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将工作先置于你……

“啪嗒。”

猝不及防的，贺子言弹了姜落一个脑瓜崩。

吃痛地“哎呦”一声，她瞪向贺子言，“你做什么？你有暴力倾向啊？”

“帮你清醒清醒。”贺子言凝视着她，略有不满，“这个问题很难吗？想或者不想，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答案。”

一点都不理解我的心思！姜落恨恨地想。

双手捏紧，她不服气地反问：“我凭什么想啊？”

“你失忆了？”贺子言的脸黑沉下来。

姜落皱眉，不明所以，“什么啊？”

小猫在炸毛的边缘徘徊了。

愣了一秒，贺子言决定做个识时务的好俊杰，伸手按在刚刚弹了她的位置，再道：“我喜欢你。”

所有的愤怒瞬时消散。

原本就若隐若现的红愈发明显，姜落一脸小媳妇的娇羞感。

“噢。那我也不能要求你太多嘛。”姜落嘟囔。

贺子言无奈，遂微眯起眼，审视着她：“落落，我想听你的答案。”

“好好好，”真是拿他没办法，姜落鼓起脸颊沉思了会，开口：“我不希望你留下。”

莞尔，贺子言心中圆满，继而敛起窃喜，镇定回复：“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你……”姜落打量着他。

拜托，明白是什么啊？

明白是留下还是不留啊？

“落落！”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是施烟的声音。

完了。

要是被发现她和贺子言待在这个小房间里，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肯定会被误认为做了什么！

他们只是聊天，什么都没做啊！

姜落惊慌，站定，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