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582)
他用了第一次见面时江隐对她的称呼,周伊忽然想到,江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疏离的叫自己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彼此间亲近了许多。
物资运到了之后,由吴敖负责分配。他发着发着,忽然对面前的人说:“等一下。”
他探过身来,悄声问:“你们是不是拿少了?分到这就没有了。”
祁景皱了皱眉。
不能够啊,他和周伊清点了三遍。
周伊也说:“不可能。食物这么珍贵,我们数了好几遍。”
“那就是掉路上了?”
他们只得回去找,可这短短的距离,什么也没有。
排着队等待着的人由迷茫到焦虑,最后有不耐烦的提高了声音问:“怎么了吗?”
“是不是食物不够了……”有人悄声说。
“不是有五天的量吗?”
“我们交上去的东西也不少,我看到了,堆的小山似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吃完?”
眼看人群越来越躁动,祁景大声说:“没什么事!是我们少拿了一些,大家稍安勿躁。”
他们又拿了些食物回来,发了下去,排队的人们领到了各自的晚餐,这才散开。
从第一天开始,本着民主公开的原则,祁景每天晚上都会跳上高台,将这一天用掉的和剩余的物资数量向人们宣布。这是他们讨论后的结果。
无知滋生恐惧,恐惧引起猜疑,猜疑激发愤恨。蒙住人们的双眼,堵住人们的口,愚弄人们的心智,把每个人都当成傻子或者孩童,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欺骗会带来信任危机,管理和分配物资的权力也失去了存在的基础,慷慨激昂的演讲只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们决定,将可控的焦虑平摊到每一个人的头上。
“今天怎么办?缺了的食物……”周伊悄声道。
“只能从我们的里面扣除了。”祁景也有些恼火,难道真的是他们漏查了?
不,不可能……
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夜深了,祁景和江隐靠在一起,半睡半醒之际,忽然被一阵争吵声吵醒了。
“什么啊……”旁边的瞿清白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大晚上的吵什么呢?”
那边,女人激烈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一定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也满面愤怒:“我没有!”
祁景上前道:“怎么了?”
女人一见他,好像找到了青天大老爷一样,立刻叫了声:“阿郎!”
自从祁景不让他们叫神明大人了之后,他们都叫他阿郎。这是傈西族对年轻俊俏的小伙子的称呼。
“阿郎为我做主啊!我的吃食原本好好的放在这里,一转身就没了,这块地方只有我们两家,除了是他们拿的还有谁?”
男人怒道:“我们都不是那种心黑手短的人,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我们?”
“不是你们,又是谁?”
“我看是你没保管好吃的,丢了还赖我们!”
两家人,七八张嘴,一场混杂着傈西语和汉语的战争打响了,像一群叽叽喳喳扯着嗓子叫的鸟。
祁景头都大了:“停!”
他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两家停止了争吵,齐刷刷的看向他。
他问女人:“你确定在你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来过?”
女人重重点头:“我确定!我家多尔西也在,他可以告诉你。”她将一个脸蛋黑黢黢,眼睛亮闪闪的孩子抱过来,“多尔西,告诉阿郎,是不是你一直在好好的看着我们家的吃食?”
多尔西吮着手指:“是!”
男人说:“小孩子说的话算什么数!一定是他自己贪玩,没看好,又或者是自己嘴馋吃了!”
女人猛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瞅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忽然后面跑来一个女孩,拽了拽男人的袖子:“阿爹,我们家的食物也不见了!”
“什么?”
男人壮硕的胸膛上下起伏着,狠狠的瞪着女人:“看见没有?我家的也没了,我看是你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女人气的眼眶都红了:“你是说我家孩子偷了你们家东西?”
“不是他,还有谁?”
女人一把拉过小孩,扯着他的领子让他站好,指着男人对他说:“多尔西,你告诉他,你告诉他你偷没偷东西!”
“我……我没有……”
小孩被这场面吓的脸都皱了起来,要哭不哭的样子。
男人说:“那你看着那堆东西,是怎么没的?”
“我……”
女人也说:“是啊,是怎么没的?”
一声接一声的逼问,让小孩的脸憋的越来越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呜呜呜……我不知道,它就那么没了,呜呜呜,我没有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