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54)
瞿清白道:“为什么?”他还沉浸在对江隐这一招的惊讶和钦佩中,想都没想就问了。
魏丘道:“到底还是小孩子。你只看到了他的厉害,没看到这些人的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了?江隐这一手确实妙,这么锋利的线,这么小的鸟,掉下来居然没死,这股寸劲和巧劲,你知道要练多长时间?”
他比了个数:“至少十年。”
“可他现在只用一瞬就做到了,这让周炙的脸往哪搁?不仅是周炙,他相当于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你们苦练数十年的东西,我单凭天分就能做到,你说可怕不可怕?可气不可气?”他说道最后,脸上也露出点扭曲的神色来,“这不是把我们当笑话呢吗。”
瞿清白明白了,他心里还是向着江隐的,只能打圆场道:“其实他平时还挺低调的。”
魏丘咬着牙根笑:“这个人,说低调也低调,可是狂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狂!偏偏还是不动声色的狂,狂的理所应当,自然而然,让人无从下手,胸闷气短,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瞿清白看清了他眼底的神色,那是一种看着无法逾越的天堑般的嫉恨与无力。
祁景听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江隐又远离了人群,他追了上去。
江隐听到了脚步声,转头道:“有什么事吗?”
祁景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他胸中的情感越是汹涌,嘴上越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江隐是在为他出气吗?是吗?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打了所有人的脸,得罪了这些人,就为了——
江隐道:“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方便。”
祁景张了张口,却梗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他有种感觉,他想说出来的,绝不是“你走吧”或者“那我回去了”这样的话来。
好像一张口,所有热烈的忐忑的感情就会一股脑的倾吐出来,开了闸似的难以收住,他心里警铃大作,太危险了,这样的状态,太危险了。
忍住,忍住。
是多巴胺上头,是一时的激动,是错觉……
他看着江隐,把嘴紧紧的闭上了。好像这样就能锁住一切不该有的感觉,好像这样就不会在心底一万零一次的拷问自己那句话。
他眼看着江隐慢慢走远了。
江隐走着,像是很随意的把垂着的手在裤子边轻轻一抹,蹭掉了掌心的血线。
他很早就说过,周炙的手是硬的,玉石和钢铁般的硬。周家人从小练牵丝术和穿针引线,练得刀枪不入的一双手,他却没有。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夜
是夜。
即使在南方,冬天的夜晚也寒意逼人,祁景坐在篝火旁边,盯着那跃动的火苗出神。
陈厝和小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有网,就一起玩连连看,俩人头凑的很近,好像都把还挂在陈厝脖子上的铜环忘了个干净。
其他人都在各干各的事,在距离他们只有十来米的地方,如有实质的雾气像绸带一样缓缓飘荡,这场景诡异又美丽。
江隐还真在烤那只鸟,穿树枝上,慢慢的在火上转,烤的差不多了拿下来咬一口,又递给了祁景。
祁景接过来,吃了一口:“真香。”
陈厝在旁边噗嗤一笑,祁景警告的瞪向他,他反而碎嘴:“你还有夜宵吃,我们就没人疼喽。”
祁景闷闷的吃着肉,他看了江隐一眼,他对这样的打趣一直没什么反应,现在他却突然想,江隐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陈厝看了看他,悄声道:“你这是自暴自弃了?不打算挣扎了?”
祁景憋了一会:“挣扎,挣扎有个屁用。”
陈厝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人在,到底没再说什么。
夜里,众人都去睡了,他们四个小的一个帐篷,睡着睡袋,本来怕他们闹腾到半夜,没想到今天太累了,几人几乎都倒头就睡了。
祁景也困,心里却总有事,愁的他睡不着觉。江隐躺在他旁边,原本背对着,忽然翻了个身,祁景的心也随之一跳。
黑暗中,江隐和他脸对着脸,呼吸可闻,睫毛垂下来,安静的搭在眼睑上。
他忽然想到一句不知从哪听来的情话,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在他睡着后悄悄数他的睫毛。只这样就很幸福。
可是数睫毛就够了吗?
……
祁景脑海里一片混乱,胡思乱想中,不知多久过去了,他就这么看着江隐的脸,看得专注,看得入迷,看得心都乱了,越来越难以平静。
平心而论,江隐和陆银霜长得那么像,本来也不可能丑的,可祁景从未觉得他这么好看过。他是那种相处的越久越耐看的类型,他初见时觉得这人阴郁平庸,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