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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152)

作者:阿苏聿 阅读记录

贺逐山“唰”地把帘子拉起来,像是厌恶那低俗的争吵一样。可他屏气不语多时,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又小心地撩开一线缝隙。

超跑已然扬长而去,阁楼里是一片狼藉。年轻人那些精密的仪器和义体手术工具都散落在雪地里,零件尽毁,死无全尸。

老斯科特被儿子气得头疼病发,一瘸一拐,拄着拐杖上床睡觉。年轻人也不在乎,叼着半根烟,披上斗篷下到雪地里孤独收捡。

一沓图纸恰巧掉进贺逐山家花园,七零八落,勾在低矮的玫瑰丛上。年轻人够不着,最终抬头看窗,呼出的热气全作白雾:“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捡?”

贺逐山默不作声,半分钟后才慢腾腾下楼。

他伸长手臂去捡丛间柔软的纸张,一不小心被玫瑰枝条刺破皮肉。几颗血珠滚落纸面,晕开两个龙飞凤舞的汉字:徐摧。不出意外,这是年轻人的名字。

他把笔记都捡起来,拢成一叠,发现上面涂满了数学公式与程序模型。贺逐山顿了顿,一眼看出对方在努力破解某个密钥,但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徐摧接过笔记:“多谢。”

转身走出两步,却听见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那只是一个略加升级的凯撒密码,关键在于非常规的错位设计。”

徐摧站住了,目光扫向笔记。在对方的指引下,他在电光石火间推导出第一层密钥的破解办法。他像是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扬扬手,径直走回阁楼。

久到贺逐山以为他早就睡了,却听见拉开窗的声响,“啪嗒”一声,一个纸团落到桌面上。

解开一看,里头藏着一枚止血贴。

三天后,新闻上说,自由之鹰区的城市银行被不知名黑客入侵,金库内设的四层密钥全被突破。一份达文公司的动态装甲图纸失窃,而截至节目播出时,警/察尚未找到任何线索。

佣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究竟谁如此胆大包天——在提坦市,盗窃公司财产罪处死刑——只有贺逐山在专心致志挑盘里豌豆,把这些令人厌恶的绿色蔬菜堆成小山。

仿生人管家看见了,在一旁疯狂跳脚,用机械的电子音数落少爷不该浪费食物。

贺逐山却置若罔闻,溜进书房,翻出一摞父亲的手写稿回屋研读。他掩窗时朝老斯科特家瞥了一眼,徐摧正懒洋洋地趴在窗边抽烟。

他总是这样,不慌不忙,不声不响,仿佛世上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却又在暗中掌握一切。

他们就这样建立了奇妙而诡异的友邻关系,隔着两扇窗户狂飞纸球。大多时候是徐摧闲得发慌,在纸上龙飞凤舞地问他:你多大了?喜欢数学?一个人在家?是不是不懂写字?

贺逐山恼羞成怒地回:会。

徐摧就问:你爸妈呢?

贺逐山写:工作。

然后多抛了一个:你呢?

徐摧展开纸条后就笑,他的笑很好看,像是没想到自己二十来岁还会被人问为什么这么淘气,没有父母管教。于是他说:我没有父母。他埋头专心致志地写:我在孤儿院长大。

老斯科特的儿子兰登并不常来,贺逐山没事时读些提坦市花边小报。他便知道,兰登随了父亲浪荡,是古京街私人酒吧里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他对斯科特家族的皮/肉生意毫无兴趣,反而乐得散尽那些不义之财。

他没少在古京街惹事,多少灰色生意他都要横插一笔。不过也有人说,曾在小布鲁克林区的“F.Y.A.”酒馆见过他——那天晚上,他用一把动能手/枪指着赏金猎人的脑袋,把他们狠狠掼在酒桌吧台上威胁道:“不交出那个被劫走的在歌舞厅工作的年轻女孩,我就把你们的——一根根剁下来喂进嘴里。”

听起来像是兰登会干的事,贺逐山忍不住想。

数月后的某一天,还是雪夜,那辆明黄色超跑又开进庄园,停在开满蔷薇的院子里,兰登骂咧咧撑伞走进洋楼,仿佛回家就是为了和老爹吵架。

但贺逐山分明看见,夜深人静,连仿生人管家都回到充电舱休眠时,地下车库忽开启一角,一辆改装摩托车悄然无声地开出去,车上似有前后两个相拥的人影。

于是,当晚徐摧的阁楼不见灯火,窗帘尽掩,没人给贺逐山飞纸球。

他们在黎明将至的时候回到庄园,那会儿天只隐隐地亮。淡橘色、灰紫色,薄薄地雾在城市尽头,把所有人和事都藏在看不清的谜团里。

雪地上蜿蜒着一串鲜血,血滴还在“噼啪”乱溅,仿佛一线脱了节的珍珠项链,兰登抱着徐摧,沿丛道溜回阁楼。

他一股脑将桌上的杂物全都推开,在“噼里啪啦”的动静里把人小心放在手术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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