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芒不解她的发问，解释道：“不是你让他带着我吗？”

陆昭杰嗤了一声，他仰头干掉了杯中的香槟：“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可宁能对陈继宽发号命令吧。”

啊，这。

她没有想太多，她以为此次宴会是以公司为名义进来，不过看着气鼓鼓的陆昭杰，他好像误会自己了。

“好了，昭杰，演讲马上开始了。”

“各位来宾，请大家安静，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本次桃李律协年度盛典，接下来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张逸主席致开场词，大家欢迎！”

李光芒朝舞台中央看去，一位约莫五十多岁风度翩翩的男人上了台，奇怪的是，她感觉了相同的气息，与张至森同样的身形，又高又瘦，眉宇挨得很近，鼻梁很高，她定睛听他讲话。

“感谢大家今天光临此次宴会，本次宴会的主题是踔厉奋发，笃行不怠，推动律师高质量发展新动力！接下来……”

宋可宁和陆昭杰已经挤到人群前方，瞻仰着张逸话语中的光辉思想，李光芒本想专心致志听讲，被身后两个说小话的人吸引住目光。

“你知道那讲话的人是谁吗？”

“就是前两天爆出丑闻那位他爸爸。”

“张至森？”

“对，听说他挺惨的，一个女友自杀了，一个女友因为他流产了，还有一个女友进去了。”

“啊？这人不是吧！要惨也是女人惨啊！”

李光芒心里打鼓，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听到张至森的八卦，她挪动了位置，朝着说话的两人移动，听见他们继续说，“哈哈谁知道，长得还挺帅的。”

“那可不，他爸也不差啊。”

说完两人继续朝着台前望去，李光芒没注意听，就听到上面已经说道：“今日的宴会主要是以交流为主，请大家自由活动，谢谢！”

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群散去，仿佛离心机从李光芒旁边离去，她一时间被镁光灯捕捉，为了避免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尴尬，她加快步子跟在宋可宁身后，反正宋可宁今天去哪她就去哪里，她不能落单。

宋可宁举着酒杯，她和陆昭杰前来敬张逸，毕竟张伯伯是主席，这几年对他们也不少帮助，她能有今日也得多谢他。

不远处，陈继宽也走了过来，打算跟张逸寒暄。

张逸被宋可宁陆昭杰、陈继宽围住，李光芒站在外面，觉得有些尴尬，摸着脖子看地面，又不能玩手机，实在是太难熬了。

“光芒，过来。”

李光芒在脑海里想着刚刚那两人的谈话，她记得张至森告诉她那个爸爸不是个好人，但看容貌言语不像啊，如果刚刚那两个人说得是真的话，那她岂不是，岂不是更尴尬了。

“啊，宋律，您叫我？”

“张伯伯，这位就是光芒。”

李光芒朝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觉得此时的她实在是穿得太过招摇了太不稳重了一些。

张逸看着李光芒，嘴角微微动了动：“这位就是李光芒啊。”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重复了宋可宁的话，就让李光芒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看来刚刚的传言是真的啊。

“张律师，您好。”

她伸出手想礼貌性地握手，被张逸转身忽视掉了，张逸没有继续关注李光芒，反倒和一旁的陈继宽聊了起来，他们说得火热。

她收回了手，手心握紧了下，她看着张逸说话，心里盘旋着张至森说话的样子，他们可真像。

“小陈啊，还是你选择好啊，不像我一把年纪了还能被儿子惹恼。”

陈继宽哈哈哈笑：“至森也只是换换心情，你也别太着急了。”

他们说话声音太大，生怕李光芒听不到。

“前两天安排了相亲，死活不去，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宋可宁和陆昭杰交换了眼神，陆昭杰将李光芒拉到了另一边，躲避这两人关于张至森的谈话。

太过刻意了，李光芒的胳膊被陆昭杰拽得疼，“好了好了，我都听到了。”

“你知道了？”

“知道了，掩耳盗铃。”

她以为他说得是张逸是张至森父亲一事。

没想到陆昭杰继续说：“张至森现在什么也不干，在家钻研做饭，我怕有一天他会疯了。”

李光芒心里一动，但脸上平静：“跟我没关系了吧。”

陆昭杰被噎住，摇了摇头，觉得李光芒好像变了一个人，她要比以前冷血了许多。

“行吧，当我没说，我走了。”

李光芒闷着头喝酒，无人再过来跟她说话，她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场内转着，喝喝酒吃吃东西，好像他们谈论的统统与她无关。

又好像全是在谈论着自己。

在他们注视着又收回的目光中，她觉察到了社交场的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