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只差三分，却甩了全校第四几十分。

沈肆月觉得自己脑袋肯定是坏掉了。面对如此难以逾越的智力能力鸿沟，她竟然觉得很骄傲。

初雪之后，寒假、新年热热闹闹到来。

再开学，窗外阳光明媚，迎春花枝头绽放，俨然另一个崭新的春天。

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在这之后，就是分离。

沈肆月并不觉得难熬，她的成绩稳步上升，身边是顾桢。

只觉得离梦想越来越近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班里氛围剑拔弩张，谢家少爷却依旧没个正形，韩杨随时随地都能从书包里捧出个篮球，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把顾桢勾走。

他、韩杨，好像还有几个隔壁班的男生，经常凑一块儿打球。

“顾桢，你同桌叫什么名字？”隔壁班体委问。

顾桢抬眼，漂亮眼睛清澈见底，淡淡问：“怎么？”

“你们班跑步的时候不是在我们班后面吗？每次我一回头就能看见她，”体委笑说，“那小孩绷着脸跑步的时候太可爱了，我想，如果她没有男朋友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明说，相信顾桢能够意会。

“没有男朋友的话，怎么。”他冷冷撩起眼皮。

体委：“追她啊！”

韩杨不知道隔壁班体委和顾桢说了些什么，只是发现篮球打到后半场，谢家少爷球打得特别凶，不把人虐死不算完，清俊眉眼间满是杀气。

晚自习铃声响起，甄心和沈肆月路过篮球场，甄心递水给韩杨。

韩杨得意兮兮冲着顾桢挑眉，四个人一起往教室走。

顾桢：“沈肆月。”

沈肆月：“嗯？”

顾桢：“水。”

沈肆月不明所以，又听见这少爷补充：“我也要。”

她第一次在顾桢脸上看见这种表情，眼睛黑亮澄净，长睫低垂看人，像个跟你讨要糖果的小男孩。

当他乖巧无辜看着她，沈肆月恍然理解了“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

她现在就想把全小卖部所有的养乐多和草莓牛奶都乖乖捧到他面前，用来换大帅哥一笑。

“那我现在去买，你先回教室。”沈肆月脆生生回。

甄心无语，递给沈肆月一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眼神儿。

可又觉得，人间绝色如顾桢，确实有这个资本，让小女孩为他神魂颠倒。

“不用，”顾桢平直的嘴角已经有上扬趋势，他若无其事道，“等下次打球。”

沈肆月点头：“没问题。”

成功换来大帅哥摸头杀一记。

他揉揉她脑袋，她仰起小脸冲着他笑。

阳光很好，风也温柔，面前的少年更是。

那个瞬间沈肆月无限希望，时间时间，你慢点过。

让我再和他，慢慢走完这中学时代的最后一程。

-

沈肆月在顾桢说完要水的之后，空隙和甄心去小卖部买中性笔芯，就顺手拿了一瓶柠檬苏打水，长久放在自己的课桌桌洞，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随着二轮复习开始，学习越来越紧张，纵使谢家少爷想去打篮球，也没有人一起。直到三月底的月考结束。

那天教物理的班主任破天荒没有霸占体育课，而是笑着说：“天气很好，出去放放风吧。”

篮球场旁的樱花已经大片大片绽放，每每春风拂过，就落一场樱花雨。

顾桢打球，沈肆月就坐在樱花树下，间隙顾桢把自己的校服递过来，让她垫着坐。

她抿起嘴角笑，到底是不舍得，最后抱在了自己怀里。

等下次樱花开，打篮球的少年就会变成别人。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坐在大学的课堂，而顾桢，是在武装五公里，还是在四百米障碍跑？

顾桢进了一个球，又一个球。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无意识看向她，目光很软，眼底有清润的笑。

小孩子邀功一般。

他真的很厉害，隔壁班的体委都拿他没有办法，友谊赛毫无悬念胜出。

沈肆月站起身，手里的水终于派上用场，就在这时，隔壁班几个小女孩跑了过去。

三个人一起，另外两个把一个长发小姑娘推到顾桢面前之后，开始嘻嘻笑。

女孩含羞带怯，沈肆月看不分明，只见顾桢嘴角轻轻扬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沈肆月还是看得出来。

他笑了，而且还笑得特别好看。

嘴角的弧度很浅，但就是特别让人心动。

她手指紧紧攥着那瓶水，初春天气的倒春寒猝不及防，掌心冰凉。

而就在这时，阳光下明朗干净的少年，穿过漫天樱花雨向着她走过来。

沈肆月水递给他，唇瓣抿成一条线。

“怎么了？”

他刚要用手指关节碰碰她脑袋，沈肆月躲开，鼓着小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