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渡我(8)
她吐出一口鲜血,应声而倒。
九月在旁边马上跑过来扶起女主,“小姐!小姐!”
清云子旧疾发作,手臂血管隐隐发黑,加之胸口的伤口,他知道再拖延下去他可能会死,随即便不恋战飞身出去。
姜意欢昏迷了两日,高热不退。
醒来看见陌生又熟悉的紫色床幔与小家碧玉风的内室,她皱了一下眉回忆着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九月不知道趴在她床上就这么佝偻着睡了多久,她感觉到床上有动静,马上睁开了眼,激动地抱着姜意欢的手臂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姜意欢面色苍白地躺着床上,声音透出一股重伤未愈的嘶哑,“我睡了多久?那个和尚死了吗?”
几颗豆大的泪珠从九月的眼眶划过。
“死秃驴中了你的刀就跑了,戌时秋叶来报城中的眼线探听到禁军正在往咱们府里来,我就匆匆收拾了一些行囊将仆役都打发了,
带着你从密道出了城,这里是咱们之前准备的安全屋,山脚都设有奇门遁甲,应当是能躲一阵的。”
姜意欢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身上都被包扎过,可伤口还是撕裂般的疼。
前日,她明明能扛得住这点伤,为什么刺中清云子后自己会有反噬的痛感,还晕倒了?
思及此,她眼底尽是汹涌的恨意,“引君入瓮这么久,可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九月不知道姜意欢被自己的刀反噬的事情,可她却看出了国师的剑跟花间旖常练的无心剑有五成的相似。
九月糯糯地开口道:“此人的剑法,跟师傅的无心剑有点相似,他们难不成有什么关系?”
姜意欢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当时没注意,但现在回忆起来,他使的确是无心剑的套路。
可这套剑法师傅明明说早已失传,而且传女不传男。
难不成威名四方的国师大人居然是个女人?
姜意欢想起便浑身一股恶寒,“九月,无心剑法传女不传男,
而且要求人的品性极高,需得慈悲、需得看破万物,你忘了吗?我最初差点被这本剑法折磨疯,还是我偷偷去藏书阁找到流星刀法跟你的玉女心经这才走上习武这条路。”
九月像是想起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般,笑意盈盈地看着姜意欢道:“那时候小姐为了能继承师傅的剑法,每日三更起躲在树下边哭边练剑呢。”
姜意欢微怒道:“够了!”
她看了看窗台上毅然挺立的蝴蝶兰,“明日,咱们便启程回仙岛吧。”
九月只当她是想师傅了,随即答道:“是。”
主仆三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连夜赶着马上路。
秋叶跟九月轮换着驭马,一路上风尘仆仆,跑死了六匹马才到了仙岛下。
这半月以来,她在马车里尽是睡觉,已将伤口养好,脸庞恢复了光洁白皙,一身火红的衣裳更衬得人比花娇。
她走在前方,仙岛里是有机关迷障的,一不小心就会绕进死胡同,九月是完全不通晓此道,只得好好跟在姜意欢后面。
姜意欢抬手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一声磅礴的鹰鸣划破天际很快破开层层浮云向她冲来。
她爱怜地摸了摸这只通体纯白秃鹰的背脊,“好久不见,小白,去前面带路吧。”
小白是她的宠物。
熬鹰的时候她还是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儿,如今女孩已长成叱咤风云的女魔头,而当年桀骜不驯的小鹰长成了威武雄壮的老鹰。
三人很快在小白的带领下找到了山门的入口,姜意欢熟练地从一棵大树上找到了山门钥匙,利落地开锁关门。
落锁之后山门立马从这方幽静空灵的世外仙岛中隐匿了起来。
山门里还可以看出曾经生活过的温暖痕迹。
九月望着周围的假山、凉亭有点感伤,边走边抽噎道:“小姐,咱们走的时候,山里还未曾如此荒凉。怎么三年没回来就破败成这样了?”
姜意欢爱怜地抚过九月的肩膀,温声道:“人去楼空,很正常,我们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九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秋叶在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姜意欢走到以往住的小竹楼里示意秋叶放下行李,然后大步向藏书阁走去。
“天文、地理、四书、五经、无心剑、魑魅刀....”
姜意欢一目十行地扫过书架。
这里好似有人来过,她记得很清楚,她当年下山的时候放了本自己画的连环画在这里面,而现在这本册子居然凭空消失了?
这本册子本就不重要,她没多想,随手从最上面的一层书架末尾抽出一本没有封皮的黑色书籍。
里面全是波斯文所著,师傅说从未有人看懂过此书,可姜意欢不知怎的,她一打开就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