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渡我(29)
姜意欢皱着眉看向垂着头的清云子,“你们暗桩都这么坑吗?在燕京五十两能买一间大宅子了吧。”不过她吐槽完后,果断从袖袋里掏出三个金元宝丢给了店家,“先付一个月,再给我准备点热水来。”
店家拿着沉甸甸的金元宝左看右看,有点不敢相信,虽然面前人的穿着不俗,但也没到富得流油的程度,难不成是他看走眼了?
“百里,够了。”清云子抬起凉薄的眼,注视着面前的百里渊。
百里的手一脱力,黑金团扇轻飘飘的砸在木地板上,“国师?您终于来了!”随即看向面色苍白的清云子,眉头紧锁,“您这是毒发了?”
清云子点头,“这位是姜姑娘,跟我一起来燕京赈灾的。”他看向姜意欢,目光微柔,“这是百里渊,西南暗桩统领。”
姜意欢跟百里渊表情都有点凝固,互相对视着,沉默。
他是女的?
她是男的?
清云子浅咳了一声,百里赶忙将金元宝塞回姜意欢的手里,然后叫来后面小厮,“将国师跟姜姑娘安顿好,不接客了,闭店!”
姜意欢收回目光顺着小厮将清云子带上顶楼的天子一号房,与其说是客房,其实更像一层独立的空间。
整个三楼,都是连在一起的一间房,但中间有屏风将各个区域隔开,看起来古色古香又隐含奢华。
百里渊在旁边招呼道:“让国师先躺在榻上,姜姑娘药在你身上吗?”
清云子躺在榻上,眉头紧锁,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声音沙哑,像含了一层沙,“药,在普京,我忘记带了。没事,我困了,先睡会。”
百里渊却是急了,手不自觉的捏紧,“我今晚便去普京拿药!”
姜意欢问道:“什么药?记得药方吗?我看看。”
百里渊摇头,“是一颗一颗的药丸,我从未见过药方。这药丸还是仙鹤道人研制的,他老人家云游几年了,我们一直在找都没有找到他人。”
“那不是吃完就没有了?”姜意欢声音有点冰,语气夹着雪,“如果清云子一直不吃药,会怎样?”
“会在剧烈疼痛下,逐渐丧失六感......”
姜意欢靠在床边上,轻轻问道:“吃了药就会好么?”
百里低着头叹息,“是。不过每次发作时间会越来越短。”
“你看好他。”姜意欢一扬下颌,冷静的看着榻上躺着的人,言简意赅:“我去普京。”
紧闭着双眼的清云子倏然开了口,眉头还是紧锁着,没有睁眼,“让......百里去,你不要去。”
姜意欢步履不停,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这一路山高路远,你别为我奔波。”
姜意欢流氓般吹了声口哨,“管好你自己,雷鸣跑得快,我也熟悉老君山路,一来一回不过几日时间。”
百里被二人夹在中间,有点尴尬,“那个,听我一句?”
姜意欢一记眼刀扫过去,“闭嘴,照顾好他。”然后飞快在百里的注视中消失在客栈。
床上的清云子咳嗽了一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从窗台上看到了奔驰的红衣少女背影,他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只见姜意欢的背影越来越小,逐渐成为一团红点,却灼得清云子无比清明。
百里有点犹豫但还是问道:“之前没见过这位姑娘,她跟国师您,很熟吗?”
清云子闭着双眼,用鼻音吐出声音:“嗯。”
“可燕京到普京少说也要跑几日,她要遭点罪了。”
清云子淡淡道:“嗯。递信给静安大师,说姜姑娘来了。”
一日后,老君山。
姜意欢跑了一天一夜,雷鸣撑不住了被她寄养在商铺里,她又强行买了行脚商的马,一路跑死了三匹,才到老君山脚下。
姜意欢这次路过父亲的坟墓第一次没有进去,她终于领悟到大禹的‘三过家门而不入’是有多悲慨了。
明明身体累的要死,精神却十分好,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路踩着轻功上山倒也很快。
半山腰变看见了前方凉亭下站着一个老和尚,身后是一匹汗血宝马。
静安大师远远的向姜意欢点头示意,姜意欢有点纳闷,跑到静安跟前问道:“你认识我吗?”
静安只低头念着佛号,“阿弥陀佛,姜姑娘真是重情重义之人。”看向风尘仆仆的姜意欢,递过去一个木盒子,沉甸甸的,“佛子的药丸都在这个盒子里”然后又嘱咐着:“一次两粒,服用三日便可。”
姜意欢接过木盒闻了闻,“这味道好奇怪,药方或者佛子中的毒给我说一下呢,我或许有办法。”
静安只是笑笑。
仙鹤大师是大明不世出的医术大家,位置堪比华佗在世都束手无策,面前一个少女,看起来还莽莽撞撞的,哪里可能会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