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吻玫瑰(34)
极甜极腻,在口腔里留下一阵浓重的滑腻感。
江绵竹努力撑起身子,戏谑目光,她轻笑:“林医生服务真周到。”
林贺点了点金丝眼镜框,温和回:“我对病人服务都很周到。”
关驹晖听见这边的声音,忙跑过来,一进屋就说:“姐,你醒了。”
“太好了。”
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他身后跟着个女孩模样的少女,黑漆晶亮的眼珠漂亮清澈,她抱着画板,走到江绵竹身侧。
画板上摊开一张白色的画纸,画纸上画的是是她站在窗户边微笑的模样。
江绵竹细细地看着那副画,笔触尚稚嫩,色调是少女的粉红,温馨美好。
江绵竹心中一软,拿起画板旁的铅笔,在那张画纸上认真地画起来,寥寥几笔,街上便多了一个认真微笑的明媚少女。
黑色碎发从耳畔滑落,扫在画上少女的脸颊上,阳光透过木窗撒进来,打在她略显病态的脸上,温柔静谧。
和光同尘,她好美。
悄悄的,那缕碎发被修长白皙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手指捻起,放回耳畔,妥帖温柔。
江绵竹抬头,惊诧地看向林贺,瞳眸中带了惊讶与暗暗的抗拒。
林贺退了三步,温和地笑:“你昨天失血过多,加之昨晚没吃饭,所以今天晕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走了。”
江绵竹呆呆地看着那抹白色的背影,心里闷闷的。
她深深地闭眼,再睁开,转过头,看着少女,轻轻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女细细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清澈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卓玛。”
“姐姐,我喜欢你。”
江绵竹将少女拉近,一把抱住她细弱的背脊,轻轻温和地回:“我喜欢画画,你也喜欢,所以我也喜欢你。”
她轻轻地念着“卓玛”这个名字。
藏语中的含义是仙女。
明明她们从未见过,可此时她抱住她的背脊,竟觉得心中有奇异的安稳。
又这样在村中养了好几天伤,手臂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她也没再看见过那双如鼠般恶狠狠的眼睛,仿佛那只是一场噩梦。
村中的人恢复安稳,日子平和地划过这片绿意中的村庄。
卓玛也暂住在王阿婆这里,他们互相作伴,卓玛很有灵气,她很喜欢她。
她教卓玛画画,画树画人画鸟,画看不见的热风画听不见的绽放,画到快要热泪盈眶。
她是从什么时候忘记她要当画家的呢?这是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她没有资格。
三人在这个村庄里蓄满了无数的生气。就在江绵竹决定向队长交代修铁路的计划劝说的那一天晚上。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又梦见了那双恶狠狠的如鼠一般的眼睛,但是在暗中还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如锋刃将偌大的黑暗撕开一个裂口,可那双鼠眼又死死地盯着她,她重新陷入黑暗里。
心慌,心悸,她浑身炽热,在噩梦中醒来。
灼热的刺痛感从皮肤表层传来,举目四周,烈火熊熊,木质房屋噼里啪啦地燃烧,火焰在风中愈加疯狂,就要吞噬一切。
江绵竹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床的一角已经着火,将黑夜映衬得亮堂堂的。她叫醒了身旁的林薇,一同向外面跑去。
右脚的皮肤又有火辣辣的灼烧感,她看着火海,心中一片绝望的悲拗。
跨出卧室的一瞬间,身后巨大的木柱应声而塌,热浪袭来,她脚下一个趔趄,头发触到了身旁的火焰。
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弥散开来。
她听见很多杂音,很多喧闹的争吵声。
“……起火了,救命!……”
林薇用手去扑她燃烧着的头发,头发的火被熄灭,她们走到了楼梯口,江绵竹推了一把林薇,林薇急忙下了楼梯。
林薇着地的那一瞬间,身后的木质楼梯轰然倒塌。
江绵竹捂住口鼻,浓烈的烟气呛得她眼泪直往下掉,她再次钻入火海,走向王阿婆和卓玛所在的卧室。
而地似乎在摇晃,她整个人快要被极高的温度给烤化了。
身后关驹晖和林薇的嘶吼声刺破长夜。
“……姐,姐,姐,救我姐啊!!!”
第16章
王阿婆和卓玛所在的卧室前方已经横亘了好几根燃烧着的木棍,火焰噼里啪啦愈燃欲盛,挡住一大半的去路。
江绵竹喉管里现在已经吸入了不少烟气,又痒又痛,她艰难地绕过那些火棍,一步一步靠近那间卧房。
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倒阻隔了一点火星。大火中烟尘火星满天,视线模糊。走到那间的卧房门口时,她的后背被无预兆掉下来的一根小木棍砸了一下,一阵沉闷的疼痛,疼得她直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