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了事，曹凯可能还不知道。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曹凯打电话，电话却怎么打都没人接。

她心慌的不行，难道曹凯也出事了？

她回到家，时刻关注着新闻里的搜救消息，还不忘继续联系曹凯，依然联系不上。

还好最终等来了冯婷婷的电话，在听到女儿在电话里声音虚弱的喊她‘妈’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麻木了一天一夜的心脏，开始恢复跳动了。

冯婷婷跟冯妈妈通完电话之后，没有立刻回去A市，而是在Z市等待姚沛的消息，直到警方的搜救队撤了，她才跟着阿龙一起回到A市。

见到冯妈妈之后，从冯妈妈口中得知，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上曹凯了，母女俩都有不太好的预感。

冯婷婷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曹凯以前住过的小区找他，还去了曹凯之前提到过的他工作的地方，但是人家压根就不认识他那么个人。

冯婷婷到这一刻才意识到，曹凯一直是骗她们的，只是，他骗她们，有什么目的呢？

后来还是看她苦苦找寻，阿龙不忍心，才把曹凯已经被关进警察局的事情，主动告诉了她。

阿龙把事情的始末，从他们开始监视冯家开始，都告诉了冯婷婷。

她听过之后，表情已经木讷，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他是自己父亲的事实，感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也不错，当她开始对他抱有期望，对未来多了憧憬的时候，现实告诉她，原来他只是在利用她们母女，利用她们分散顾辰言的注意力而已，真是讽刺啊。

看着她被打击的低落沮丧，阿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有点儿干涩，“别难过了。”

冯婷婷透过宽边眼镜，抬起眼看他，视线中多了些冷漠，“别碰我。”

阿龙正轻拍着她的手猛地顿住，与她四目相对，她，还是恨上她了吗？

也对，曹凯是利用了她们，那么他呢，他暗地里监视冯家，还在冯家安装了窃听器，他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他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她恨他，也是应该的，他认。

阿龙缓缓的收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默默的攥成拳，看着她。

冯婷婷的确是恨他了，为什么他不从一开始就把事情的真想告诉她，这样她就不会对那个男人有所期待，太讽刺了，她就是个傻子，被他们利用来利用去的傻子，阿龙，对她，也只是利用吧？

她现在心里很乱，也不想再想这些事情，她说了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说过的狠话，“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就决绝的转身，离开。

只余下紧绷着情绪的阿龙，深沉的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当初也预见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一瞬间，他还是有点儿承受不住。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温暖午后，他却觉得如坠冰渊。

冯婷婷回家之后，还是如实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冯妈妈。

她在回去的路上，也曾想过，要不要瞒着母亲，不要让她太伤心难过，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让母亲知道真相，这样也好对曹凯彻底死了心，或许也是件好事儿。

冯妈妈难过是必然的，但也放开了，是她对这个男人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才会这么容易相信他浪子回头。

罢了，以后还是她跟女儿好好的相依为命就好，这次经历了冯婷婷大难不死，冯妈妈格外珍惜跟女儿的相处。

冯婷婷还是去了趟警局，去见曹凯。

有些事情，她需要问清楚。

曹凯没想过还会有人来看他，更没想到来看他的会是冯婷婷。

狱警打开门的一瞬间，曹凯楞了一下。

狱警催促一声，“进去吧，抓紧时间。”

曹凯走到会客单间的椅子上坐下，隔着玻璃屏障，对面坐着冯婷婷。

玻璃屏障两侧都有收音和扩音设备，这样就免去了用电话互相对话的麻烦。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还是冯婷婷先打破了沉默，“我来是想问你，你这次会找上我跟我妈，就是为了利用我们吗？”

曹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你们也只有这么点儿用处。”

他的答案并未出乎她的意料，或许，她来这一趟，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吧。

她本来还想问问他，有没有那么一秒钟，是真心的把她们当做家人来对待的？

现在看来，根本无需再问，只不过她的情绪还是免不了激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曹凯，你就是个人渣。”

他却笑了，“你就是人渣的女儿。”

冯婷婷猛地站起来，带动着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