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不是没有躺在一张床上同床共枕过,但好像只有现在才是彼此意识最清醒的一次。
汤蔓随手关掉了灯,留一盏橙黄色的壁灯,整个房间像是被温暖的颜色包裹着。
谢肃很老实地躺在床最边缘,额前不知何时染上一层薄薄的汗,他将双手伸出被子外交叠,不敢轻举妄动,企图给自己降温。很显然,徒劳无功。
汤蔓躺在另一边,翻出手机日历,计算着自己上一次月经的时间。上个月的这个时候她的月经已经来报道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应该来了。
她的月经周期一向很准时。
房间里安静地像是只有汤蔓自己一个人,她放下手机,转头一看,见谢肃和她之间的距离宛如隔着一个银河系。
最有趣的是,谢肃紧紧闭上双眼,眉头甚至皱着,像是极力在装睡。
熟悉的气息夹杂着柔软盖上来的时候,谢肃下意识睁开双眼。
汤蔓侧躺在谢肃身旁,低低问他:“不做点什么吗?”
她明显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热烘烘的气息,这对于一个怕冷的人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
在汤蔓亲过来时,谢肃仍觉得这是自己的初吻。这和白天的吻不同,尤其是在她的床上,他呼吸再次凌乱,心跳很重地跳动着。
关于床上的事情,谢肃不是不懂,毕竟都这个岁数了。甚至完全不需要汤蔓做什么,他的身体就已经在用力地表达对她的喜欢。可是他没有想过去强迫她,更不想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和她发生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谢肃更想两个人可以慢慢来,从恋人到爱人,最后用力相爱。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乱的。
在汤蔓主动的引导下,谢肃自然而然地侧过身,将自己强有力的双手搂住她,回应她的吻。
或许是昏暗的环境给了谢肃更多的胆量,他再次闭上双眼,专心投入这个足够让他意乱情迷的吻中,亲她的唇,吮她的舌,用自己拙劣的技巧去讨好她。
很快,汤蔓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从头到脚的血液开始沸腾,热烘烘的,暖洋洋的。
谢肃的吻也开始放肆,不仅仅在她的唇上,还落在她的脸上、额头、眉眼、耳朵、脖子。昏暗中他睁开眼,用手指触碰真实的她,一个个滚烫的吻再次落下来。
就像是一团火,被点燃后开始扩展版图,不断地向外延伸、燃烧。
汤蔓脑子完全宕机了,她被谢肃身上热烘烘的气息包裹着,心跳乱了,视线也乱了,什么都乱了。
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让自己沉沦在这团火中,被他灼烧着,乱就乱吧。
就在汤蔓以为自己会被焚烧到体无完肤的时候,谢肃却突然停了下来。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汤蔓还没说什么,就听谢肃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哑。
汤蔓问:“对不起什么?”
谢肃说不出口,他刚才亲的太过了,完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攥着,有点喘不过气来。
怕她不喜欢。
汤蔓抬起头,借着壁灯的光线看到谢肃脸上隐忍的神色。她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移动,停留在最柔软的部分。
谢肃一动不动,身体似被定格,手指更无法动弹。心跳却更快。
汤蔓温暖的掌心贴在谢肃略有些粗粝感的手背上,带着他轻轻按了按,低低地问:“没碰过吗?”
这还是在隔着衣物的情况下。
谢肃的手举起过几十公斤的铁,也拿过最坚硬的器械,却是第一次面对眼前这个局面。
汤蔓没有放过谢肃脸上精彩的瞬间,调侃:“我昨晚喝醉的时候,你没有吗?”
谢肃几乎是立刻回答:“没有。”
汤蔓笑:“嗯,我信你。”
谢肃:“为什么信我?”
汤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从汤蔓的角度看,谢肃凸起的喉结似一块菱形的宝石,上下滚动。
她靠近一点,轻轻含住他的喉结。然后她听到他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哑声音,似无法隐忍一般的痛苦。
汤蔓心底明镜一样亮,故意问他:“怎么了?”
谢肃摇摇头。
汤蔓不安分的手从谢肃的手背上挪开,往下。
谢肃咬了咬牙,伸手将汤蔓再次拥进怀里,企图用蛮力阻止她的动作,有点委屈地说:“不闹我了。”
汤蔓笑嘻嘻的:“我没有啊。”
“蔓蔓。”谢肃的声线似被刀划破一般的哑,语气带有妥协和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