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握着顾策的手，再次说道：“顾策，我是说，芸芸真的是你的女儿，生物学上的那种……”

顾策看着乔依，没有任何反应。

乔依心里发慌，她叫了一声：“顾策？”

顾策只感觉有个闷雷炸在耳边，脑袋轰隆隆的作响，他能看见乔依的嘴皮在动，但他就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环绕：芸芸是你的亲生女儿，芸芸是你的亲生女儿……

乔依摇了摇顾策的手臂。

顾策缓缓的抬起发抖的手，轻轻的放在乔依的小腹，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到，他说：“你生的？”

乔依点了点头。

顾策抬头看着她：“真的是你生的？”

乔依又点了点头：“是我生的。”

顾策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乔依万万没想到顾策知道真相会是这副景象，她以为他会生气，会狂喜，会质问，会……反正不是流泪。

她扯过衣袖擦了擦顾策的眼泪，说：“对不起。”

顾策轻轻的搂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头，乔依能感觉到肩上的衣料已湿。

“你真傻。”

“嗯。”

“是不是很辛苦？”

“嗯。”

“你真狠心。”

“嗯。”

“如果我不回来，如果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

“嗯。”

顾策轻轻的咬了咬乔依的肩头。

“你真的好狠心。”

“对不起。”

顾策道：“是我对不起你，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的儿子、女儿，全都要你一个人带大，依依，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我求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让我一辈子弥补你……”他的鼻音渐重，眼睛发红。

乔依拍了拍他宽阔的背，柔声道：“我之前去医院产检，碰见了景成，后来帮了我挺多，但我们现在，只能算是朋友，我爸妈对他一直有意见，平时我们很少见面，今天是芸芸的生日，他说带芸芸吃个饭，我妈问我，我就说我是和江渔一起的。”

顾策抬起头：“今天是芸芸的生日？”

乔依：“三岁了。”

芸芸仰起头看着顾策：“爸爸，三岁了！”说着还比了个“三”的手势。

顾策亲了亲芸芸，望向乔依，看似不满的埋怨：“你不告诉我，我才是芸芸的爸爸。”

乔依：“准备当面告诉你的，谁知道你不问青红皂白先吵了一架。”

顾策有些懊恼：“我什么都没准备，这是我陪我女儿过的第一个生日。”

乔依：“她在这一天有了爸爸，还有爷爷奶奶，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顾策摇摇头：“不够，“繁星”是准备给星星的，我再给芸芸弄一个。”

乔依叹了口气：这些有钱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是如此直接蛮横吗？

乔依：“咱们走吧，我订了位置，等下大家一起吃饭。”

顾策道：“那好。”正准备推开车门，又转过身，蹙起眉：“我爸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你们！！”

乔依目光躲闪：“他说芸芸和她小姑长得挺像的……”

顾策叹了声气：“难怪呢，不过我妹走得早，那时候我小，记不得她的模样，但我爸肯定是知道的。”

顾策绕到驾驶室，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真是想不到，我才是那个外人……哎……”

乔依拍打了他的背一下：“快开车吧你。”

顾策一边开车一边频频回头看后面的这对母女。

“专心点！”

顾策吁了一口气：“我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我真的有女儿了？”

乔依笑笑没说话。

顾策压低声音微微侧头：“老婆，那你什么时候搬回来呀？”

乔依一本正经的说：“我这边隔店里近，挺方便的，你那边太远了。”

顾策：“那我搬到你这里来。”

乔依：“千万别，我爸妈还在呢。”

顾策不满：“那我‘想’你了怎么办？”他特意把“想”字咬得重重的，乔依想听不懂都难。

乔依“噗嗤”一声：“自己想办法。”

顾策缓缓道：“老婆，我在市里还有套公寓，空了好些年了……我带你去看看？”他通过后视镜看着乔依。

乔依抿唇忍笑：“今天要给芸芸过生日呢，你想什么呢！”

顾策点点头：“也对，那个房子空了好久了，现在也没法住，我找人先打扫一下，以后我们就去那里。”

乔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正经？”

顾策装着无辜：“我怎么不正经了，我就是说我有套房子空着，邀你过来住，我没说什么吧。”

乔依摇摇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