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南给她接一杯温水,端过来,说:“睡沙发。”
他坐到姜词旁边,把杯子递给她。
姜词接过沈听南递给她的杯子,她看着他,看了很久,忍不住问:“你不是要回北城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听南道:“我走到半路上眼皮一直跳,不放心,就掉头回来了。”
姜词看着沈听南,她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往下沦陷。
她想说点什么,想问沈听南是不是喜欢她,可当她和沈听南目光对上时,她又清醒地想起了她和沈听南之间的差距。
她把话咽了回去,唇角露出个笑容,说:“谢谢你沈听南。”
沈听南看到她的脸上未干的泪痕,心疼地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说:“去睡吧,我在外面守着,安心睡。”
姜词眼眶忽然湿热,她微笑着轻点下头,说:“好。”
她说完就从沙发上起身,径直去了卧室。
姜词进屋睡下以后,沈听南才拿出手机,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回拨了电话过去,那头是他父亲,沈哲明显很生气,说:“你什么情况?今晚签合同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出现?”
沈听南道:“我有事,实在走不开。”
沈哲问道:“什么天大的事,比得上上亿的项目?”
沈听南不想同他父亲解释,只是说:“项目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您别担心了。”
沈哲气恼道:“你一向是知道分寸的人,你今天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沈听南沉默听着,没辩解。
沈哲发完脾气,说:“你忙完就赶紧回来,股东会那边还在等你的解释。”
沈听南“嗯”一声,说:“我知道。”
沈哲生气地挂了电话。
沈听南盯着手机出了会儿神,然后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陆寄州也是常年的失眠星人,正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抽烟,看到沈听南半夜打来电话,拿起手机接通,问:“怎么了?”
沈听南开门见山,说:“我给你发张照片,你帮我找个人,明天天亮前我要他的地址。”
*
榕城的凌晨五点,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闯进一间地下赌场,于一大群赌徒中精准地抓出了严虎。
严虎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他们抓出去,塞进车里。
他大叫,“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就被塞进了布团,“老实点!”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码头一间废弃的仓库外面。
严虎被蒙着眼睛,被从车上抓下来,被抓进仓库,然后被人一脚踹到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拳打脚踢像暴风雨一样落到他身上。
那些人出手很重,他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蜷缩起来,不停喊,“别打了别打了!”
沈听南单手抄在裤兜,倚在仓库门边抽烟。
他目光落在被打的严虎身上,看他的眼神像看路边的垃圾。
三月份的天,海水从海面上吹上来,带着呼呼的风声。
此刻的海边还沉浸在一片黑夜中,月光照在沈听南身上,他英俊的脸隐在夜色里,看上去漫不经心又似地狱修罗。
过很久,严虎被打到终于不出声,沈听南弹掉指间烟灰,终于出声,“放开他。”
手下们瞬间退到一边。
沈听南走到严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三件事,第一件事,你如果再敢碰姜词一根头发,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严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他张惶地问:“姜词,你是为了那个律师?”
沈听南抬脚踩上他的裆部,继续说:“我知道你欠了很多赌债,反正贱命一条,死前也不想让他人安生。你自己贱命一条想死没人拦着你,但你碰了不该碰的人,到时候就不是死这么简单,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或许想尝一尝?”
严虎怕到全身发抖,不停求饶,“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也没想伤害那个律师,我就是吓吓她,她太多管闲事了!就是她整天怂恿我老婆跟我离婚,还想抢我两个孩子!”
沈听南脚下用力,严虎连忙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敢找姜律师的麻烦,我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出现!”
沈听南稍微收了力道,继续说:“第二件事,跟你老婆离婚,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你老婆。”
“这……”
沈听南脚下继续加力道,严虎吓得不住点头,“是是是!我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听南继续说:“第三件事,离开榕城,一辈子别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