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解释道:“我工作都做完了, 剩下的我也都带在身上, 晚上回去加班。”
刘晏弯下身, 凑姜词跟前, 小声说:“不是, 你说你这最近天天三四点下班, 又不是出去见客户,大家都看在眼里呢,以后有样学样, 我这老板还怎么管人啊。”
姜词朝他们一眼能望到尽头的办公区域看一眼,然后又看向刘晏, 说:“咱们所里本来就没几个人, 而且工作全靠自觉, 哪需要你管。”
刘晏:“……”
姜词只好坦白, 说:“是这样,我朋友最近不是住院了吗, 他肠胃不太好,吃不了外面的饭菜,所以我最近要早点回去给他煮东西吃。”
刘晏闻言皱了皱眉,讽刺道:“你这朋友是哪路神仙啊?还吃不了外面的饭菜?皇帝都没他挑剔。”
姜词朝刘晏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刘晏弯下身,凑姜词跟前,姜词小声说:“是沈听南,他刚做了阑尾炎手术。”
刘晏闻言眼睛顿时睁大,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那你还不快去!你早说是沈总啊!咱们的衣食父母,别说每天翘班一两个小时,你就是二十四小时在医院陪护都没问题!”
姜词微笑,收拾好晚上加班要用的东西,拎着包起身,跟刘晏说:“那我走了?”
“走走走,赶紧走。”又问:“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姜词挎着包往外走,说:“不用,我打车过去。”
人民医院附近正好有个大型的菜市场,姜词每天去医院之前都会先去菜市场买点新鲜的蔬果和肉类。
她今天下班得早,买好到沈听南病房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沈听南在打电话。
沈听南坐在床上,腿上还放着笔记本电脑,他一边听电话,一边手指还在键盘上敲字,听见推门声,抬头朝姜词看了一眼。
姜词看见沈听南在讲电话,很懂事地没有出声,她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把她的包放到椅子上,然后就走去窗户边,把她买来的蔬果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到桌上。
她是前几天才从林远那里知道,沈听南从小就是出了名的玻璃胃,吃东西稍微不注意就会容易犯肠胃炎,所以他几乎很少外食,即使有时为了应酬外食也几乎很少吃。
她听林远说起的时候,忽然就又想起大二那年,她从家乡拖着很重的土鸡土鸭和腊肠到北城,给沈听南送去时,被他妈妈嫌弃,让她全部带走的狼狈场景。
即使现在知道,沈听南可能是真的吃不了那些东西,可回想起那时候的狼狈,对这件事仍然很难以释怀。
所以就因为这件事,每当她和沈听南走得近一点的时候,她都会提醒自己,她和沈听南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做不了兄妹,也不可能发生其他故事。
因为沈听南这挑剔的玻璃胃,姜词特意买了个电炖锅放在医院,每天提早下班去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让老板帮她处理好,拿到医院来只需要再用清水清洗几遍,就可以放进电炖锅里炖煮。
今晚要煮的是鱼片粥,姜词已经让老板帮她把鱼片成薄片,她从袋子里取出来,倒进碗里,用干净的水清洗几遍,然后就准备切姜丝腌制一下去腥。
她拿出买的小菜板,站在窗前的桌子前,低着头用小水果刀切一块已经清洗干净的姜片。
那时沈听南仍在同母亲通话,因为病房里安静,姜词其实早就听出电话那头的人是沈听南母亲的声音。
她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生怕让沈听南的母亲知道她在这里,但程静娴在电话那头仍然很生气,说:“要不是你表叔回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住院了!榕城回来也就两个小时的飞机,谁让你在那种小地方的医院做手术的?究竟谁带你过去的?!”
姜词留神听着程静娴的话,水果刀不小心切到手指,很深的一条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来。
她疼得顿时清醒过来,不自觉地皱眉,抬起手用嘴唇含住。
伤口又深又疼,但她从头到尾没发出声音,只是仍然站在窗前,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沈听南对他母亲已经有些失去耐心,微微蹙眉,说:“市三甲医院在您眼里是小医院?何况我阑尾炎穿孔,坐飞机回北城做手术,我怕我死在路上,还得劳烦您给我收尸。”
程静娴在电话那头皱眉,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沈听南道:“已经手术切除了,没事。”
程静娴却十分不放心,在那边不停地说:“不行,那些小地方的医院我不放心,我现在马上过来,你让林远帮你收拾下东西,我马上过来接你回北城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