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人介绍,到按摩店做学徒,每天蹲在地上替人捏脚。
她因为长得漂亮,总是被油腻的老男人占便宜,她越来越感到厌烦,于是做了不到两个月就辞职了。
后来她又听说酒吧卖酒抽成高,出于对钱的渴望,她一头就扎进了酒吧里。
为了卖酒,她渐渐从三杯吐练成了千百不醉。又因为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她渐渐有了些名气,有不少客人慕名来和她拼酒,照顾她生意。
因为卖酒,她迅速赚到了不少的一笔钱。也正是那个时候,她交往了离开父亲后的第二任男友。
那是一个做生意的中年男人,用母亲的话说,有些抠门,但还算见过世面,母亲跟他的那一年,虽然对方并没有在她身上花过什么钱,但她却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一些做生意的技能。
后来中年男人看上了更年轻的女孩,很快和母亲分开了。
但母亲却一点不伤心,她开始琢磨着想开一间店。用她在前男友身上学到的本事,拿出了她所有的积蓄,投资了一间酒吧。
她原本想着她对酒吧这块还算了解,再加上她如今有了一些生意上的常识,应该能够开起来。
可很多事情是看着容易,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因为她经验不够,又加上选址不好,酒吧开起来之后,撑了不到两个月就宣布倒闭。
酒吧倒闭以后,母亲的积蓄也彻底打了水漂。
她只好重新找工作,重新开始攒钱。
她那时候有些消沉,对酒吧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也已经心生厌倦,于是重新找工作时,选择了进厂做一些单纯的事。
而就在她安安分分在厂里做女工的时候,厂里的年轻副总看上了她。每天车接车送,请她看电影吃烛光晚餐,随时随地准备惊喜。
母亲那时也不过三十出头,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那样对待过。她很快动心,和对方陷入爱河。
即使两人分开很久,可提起那个人,母亲也没有任何怨言。母亲说,那是个很好的男人,和他恋爱期间,她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他虽然是个定不下来的浪子,也明确表示不会和她结婚,但在恋爱期间,他身边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他待她极好,会时不时心血来潮地给她制造浪漫惊喜,会带她出国旅行,带她去听音乐会,去看国外她从未见过的风景。
提到他时,母亲是这样说:“和他在一起那两年,我感觉自己好像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想到我曾经将自己困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那么多年,我就觉得自己很愚蠢。”
“一直到两年前,我们分开了。他把房子留给我,另外给了我一张两百万的支票。”
姜词问:“你收下了吗?”
周芸回答她,“为什么不?”
“我用那笔钱投资了一间咖啡厅,没想到时来运转,在营业半年后,我开始盈利。于是我开始投资更多的项目,项目当然有亏有赚,一直到今年,我的盈利才算稳定下来,所以我赶紧回到榕城来接你。”
母亲原本想要带她去北城念书,但北城实在太远,她舍不得奶奶,说什么也不肯去。
母亲做了她许久工作也不见效,终于还是妥协下来,同意她留在榕城。
她在榕城念书的日子,母亲并不总在这里陪她。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在姜词的印象中,母亲似乎一直在谈恋爱,只是身边的男士总是在换,始终没有稳定下来。
一直到她高二那年,母亲交往了一个男人。
她看母亲交往过那么多男朋友,从未见她像这次这样着急过,仿佛迫切地想要抓住对方。
直到她在电视上看到新闻,才发现母亲的新男友竟然是沈氏集团的董事。
她查过对方的资料,发现对方已经五十三岁,足足大了母亲十岁。
母亲却丝毫不介意,坦白地同她说:“男人的魅力不在于年纪。何况以我的条件,能接触到你沈叔叔这样身份的人,是多人女人做梦都想不来的。我能遇见,就一定要牢牢抓住,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了。”
她望着母亲,不理解地问:“什么机会?”
母亲定定地看着她,回答她说:“跨越阶级的机会。”
她越发不解,看着母亲这个样子,只觉得忽然变得陌生。
母亲同她说:“小词,你不懂。你不知道普通人想积累财富有多困难,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仍然只能在温饱线上。可这样的日子令我没有安全感,你明白吗?”
姜词不明白。
她搞不懂大人的世界,她觉得太复杂,复杂到令她想要逃离。
母亲和沈叔叔稳定交往半年后,母亲忽然提出要带她去北城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