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禽对恶犬(35)
贺琢没想到钟素商竟然已经做了这么坏的打算,在面罩下瓮声瓮气说道:“妈,这个我敢保证,绝对没有。”
坐在沙发上的钟素商疲惫地撑着:“好……我信你,那你先把面罩给我摘了。”
贺琢站在原地踌躇着。
贺父看着犹豫的儿子,仿佛明白了什么,悄悄凑近用气音问道:“儿子,你是不是去偷偷整容了?”
钟素商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抄起沙发上的软枕就扔向父子俩:”说什么呢?“
贺琢没忍住笑了,他心态倍棒,明明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能生出点微妙的得意:“不是整容,但堪比整容。”
拉起头盔,一头灰发闪瞎了屋子里每个人的眼。
这样的颜色放在娱乐圈里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别说染灰发了,前两天钟素商的小助理还把头发染成了彩虹色,她当时看到后什么也没说,甚至还笑着为小助理发了条微博。
但是到了自己儿子这里——
“在哪儿染的?”
贺琢手慢脚乱地把头盔全摘下来,变成小狗拱到妈妈怀里摇头摆尾眨眼睛:“妈,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狠心的妈妈直接推开他:“起开,自行车座子。”
一句话戳到痛点,贺琢瞬间被伤了心,嘴里发出伤心的呜咽:“呜呜呜嗷嗷嗷嗷呜嗷呜”。钟素商一把捏住他的嘴手动帮他消音,看着他头顶那一撮油亮油亮的灰毛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反手扯住贺琢的腮帮子冷笑道:“真是长本事了,嗯?都敢自己去偷偷染头了?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学生吗?这个家是不是都容不下你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上天了?”
贺绶霆沉默地站在一旁,根本不敢上去劝架。他在家里的发言权少得可怜,不过别看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颇有点不以为意——不就是染个发吗?他儿子长得这么帅染个发怎么了?年轻人追求点外貌上的新鲜感怎么了?他儿子要是一窍不通邋里邋遢才可怕呢。
自己还是时尚女王了,怎么一到儿子这块就变成老顽固了?
嘁。
钟素商这边刚准备喝口水压压火起,转眼就看见了贺绶霆。后者脸上的不屑之情还没来及收起来就被她尽收眼底。
夫妻这么多年,她能不知道贺绶霆脑子里在想什么?于是下一秒,客厅里响起惊天动地一声吼:“带你儿子去把头发染回来!”
半小时后,贺父带着儿子停在一家理发店门前,明亮的玻璃窗映出父子俩惆怅的面孔。理发师喜滋滋地迎上来,看着他俩不凡的打扮就知道自己今天来了一个大单,殷勤地把他们邀请进店,又给两人倒上了店里最贵的茶叶。
听到贺琢的要求,理发师自信地满口答应。
于是经过一群人四个小时的努力后,贺琢走出了理发店的大门。在车里睡觉的贺绶霆听到车门打开的动静,兴冲冲地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一个挑染的儿子。
更潮了,他俩也更不敢回家了。
贺绶霆表示自己要去公司避避难,并且劝贺琢现在也最好别回家。后者仔细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贺竺的电话手表拨了过去:“喂?小竺,嗯,哥哥回来了,你是不是好几天都没去过鸟咖了?告诉哥哥,你想不想小鹦鹉?”
西日店内。
小鹦鹉正站在杆子上睡觉,脑袋窝进了半边翅膀,鹅黄色的绒乎团子一起一伏。旁边两个小姑娘被它萌得不行,一边疯狂拍照一边捂嘴,生怕惊扰了它的睡眠。
纪翎对这样的工作环境实在是太满意了,除去某些极端情况外,它每天工作无外乎就是在客人掌心蹦蹦,要不就是张开嘴随便哼哼歌。偶尔碰到不喜欢小鸟的客人也无所谓,反正有着一对红脸蛋的鹅黄色团子会拍拍翅膀落在你的掌心,然后一直歪头看你。
可以这么说,纪翎一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承担了西日的一半流水。
一声轻佻的口哨,打盹的小鹦鹉回过头,懵懵地张大了嘴,连衔着的瓜子都掉了下来。
你谁?
贺琢潇洒地走到他的面前,撩起自己的头发:”帅吧?“
纪翎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沈百廷从外面进来,掀开帘子看到贺琢也是一愣。
他眨巴着眼睛,过了半分钟才认出来这灰毛帅哥是贺琢:“咦,你染头发了?”
他转圈看着贺琢,然后得出一个结论:“真帅,还是挑染。不过……你们学校允许学生染发?”
一说这事贺琢就愁起来了。他把情况简单地告诉了沈百廷,然后郁闷道:“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你说,”他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沈百廷:“要不然你再拓展拓展业务开个狗咖?正好我在你这儿打两天工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