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莎莎在小小的窗口中看到了很多的笑容，就是笑声都像是有穿透力一样，能从一楼传到五楼。

医生不是神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病人尽量多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无论有多少泥泞在前方等着，总会有传递到笑容的地方。

柏莎莎既然有点怀念这个地方，怀念这片土地，没离开暂且如何，离开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卓然侧眸，刚好看到她盯着楼下，“在看什么？”

“生命。”柏莎莎说，“矫情死了不说这个，我记得你是海归，在国外好玩吗？”

他瞥了眼窗外，“你真的要出国？”

“当然，这可是我的梦想。”

白卓然闷声笑了下：“我怎么记得，之前你为了梁阿姨放弃了出国的机会。”

“……”柏莎莎最讨厌他冷漠无情的戳穿一切，不过她现在懒得一般见识，笑道：“因为她是我母亲，是我的家人。”

话落，周围寂静的氛围又闯了上来，整条走廊明明有人，却显得异常寂静。

柏莎莎在寂静中有些不知所措，没看到因为自己说的“家人”二字，白卓然的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他捏的很紧，像是有什么不甘心，“家人……是吗？”

柏莎莎不明所以，下一刻就听到他说：“国外的饭很难吃，不会做饭的话，你可能得过上啃馒头的日子。”

“真的假的！？”

“假的。”白卓然幽深的视线有一瞬间变得清透，像是有什么溢出来了，带着不可忽视的白雾，“但比国内差了点。”

第609章 没事吧？

“吓我一跳。”

白卓然：“什么时候走？”

“明天。”她说，“今天来复检就是因为我不放心特地约的，国外太远了，很多事情照顾不到。我晚上会去康复那边说一下情况，一直以来麻烦你了，日后可能还得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母亲。”

白卓然又愣了两秒，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一眨眼时间就都匆匆溜走，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怅然什么，就已经点头应下。

“好，国外一切顺利。”白卓然说。

柏莎莎撩了下眼皮，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把白卓然一口吃掉。

白卓然似乎有点怵，眉头皱了皱：“嗯？”

她“啧”了一口：“看看国内的帅哥，我怕国外金发碧眼我看不惯。”

白卓然：“……”

*

节目录制从早到晚，大早上被PD叫醒的时候，季矜涟感觉自己浑身都疼，像是被人揍了一顿。

她磨磨蹭蹭地支着身子起来，简单的洗漱过后捧着手机给俞修宴发了个消息，只不过还没有回复，大概是在忙。

季矜涟没说什么，手机交给了PD自己进场做准备。

终于，登上舞台的机会终于到了！

她幻想了很久的机会，一定要表现……好……

季妗涟：“！”

季矜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在舞台上看到了谢歆。

季矜涟灵魂都仿佛被震慑了下，脑子浑浑噩噩的找不到头尾，一瞬间冰冷的恐惧夹着着漆黑的深邃洞穴，一并爬上了她的眼中。

漆黑，到处都是黑的，她好像看不见其他人，周遭的声音都沉静下来。

舞台上像是只有穿着破烂，插着钢筋的谢歆，她通红的眼珠子溢着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视线内的憎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季妗涟还是感受的到，冷冽的气味从脚底直冲上脑门。

腥臭，恶劣统统在一瞬间刺激着季妗涟的神使，她被紧锁着脑回路般，变得犹如一具空壳，毫无用处。

浑身的寒毛被她的目光激起，谢歆整个人很诡异，扭曲着腰肢，就像是车祸时，她护着自己的姿态一样。

好像是她想强行板正身子，而导致空腔的器官像是爆裂的血浆，一瞬间挂在了肉体外。

季妗涟泛起恶心，克制不住的手指冰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声音都离她好远好远。

谢歆朝她挤出一抹笑，说是笑容气势有点客套了，她像是一副假面，勾着高高的嘴角，哪怕撕裂了嘴唇也无所谓，俨然一副小丑的模样。

为什么是现在？

季妗涟拼命的扣住自己的手指头，逼迫着自己回神。

她不能也不想在这出丑，她想要完成以前的心愿为什么那么困难。

“妗涟，妗涟？”

边上的选手仿佛再叫她，季妗涟吓得一抖，有些克制不住。

选手同样被她的反应吓到，轻轻地挪了下位置：“那个，PD叫你过去，你……没事吧？你好像发抖了很厉害。”

季妗涟摇摇头，用着全力睁开了双眼，看清了选手的模样：“……没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