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时候的季矜涟，要比现在活泼一些，或许应该说是，对他的态度要比现在活泼一些。

每次接她上下学，白卓然会倚在车边，听着校园内热热闹闹的青春，然后看着时间，等一个小姑娘拿着书跌跌撞撞地朝她跑过来。

一到跟前，她就会卸下一切防备，冲着他撒娇说：“今天教授又拖课时，还有一堆人围在东门，不知道是在看谁，害得我饶了北门过来，我都快饿死了，快快快一会要去吃什么？”

白卓然熟练的接过她的东西，放到后座说：“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女孩会高兴的发出笑意，然后坐上副驾使唤他这位司机。

等到吃饱喝足，小馋猫就会开始不安分的东问西问，比如“你今天去哪了？”、“你为什么来的那么晚？”、“工作怎么样？”、“今天谁谁谁有来烦你么？”等等一系列问题。

一般问不出结果，季矜涟是不会放弃追问的。

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出国的那一年，白卓然也会这样，下意识会买两份晚餐，等到上了车递过去，发现没人接东西，他才会醒觉，自己已经去往了另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里，不会有他熟悉的小女孩，也没有赖在他车上吃东西的小馋猫。

车窗外霓虹灯光璀璨夺目，白卓然就是在等红绿灯时，被灯光晃回了神色。

他没有说话，直接转过头去看季矜涟。

季矜涟察觉到一抹凌厉的视线，忽然被盯得紧张，颤眸微微转起看他：“怎么了？”

白卓然沉默了几秒，蓦的收回视线，转而说：“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选吧。”她说。

“之前看你朋友圈，你说想吃辣的爽口菜，我定了一家湘菜馆，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好。”

两人到达湘菜馆，正好是饭点，门口排起了很长的队伍，看样子这家店确实好吃。

只是好在有提前预约，两个人没多做停留，就被带入了包厢内。

刚走进去，季矜涟就有些后悔，包厢是个全封闭式空间，在这两个人面对面的场景下，无论是哪一方的动作，哪怕是呼吸，都会被捕捉的一清二楚。

第175章 变化

她看了眼大堂，桌椅摆的非常满，她又是公众人物，出现要是被认出来，恐怕会引起慌乱。

想到这，季矜涟硬着头皮进入了包厢。

这还是从他回来到现在，第一次跟白卓然独处。

以前的相处，季矜涟都十分坦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别别扭扭，找不着北似的慌乱。

才一年不见，她都以为自己放下了，谁知道独处时还会如此尴尬。

既是尴尬，季矜涟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好，很想要逃离这样的氛围。

白卓然没有说话，无声为她准备好碗筷，然后递到跟前。

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分别给两人都递了一份，白卓然浅淡的看了眼，又把菜单合上，说：“你点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季矜涟扫过菜单，里头的彩色确实不错，她便挑着喜欢的几样点，外加了几个素菜，给并不太能吃辣的白卓然。

服务员确定好菜色，转身离开。

厢门被轻轻带上，外头的喧哗一并被阻隔起来，现下便只有两人都不沉重的呼吸声。

隔了一会，时间和空气反复都静止了，季矜涟耳边才传来悠悠的声音。

白卓然说：“矜涟，如果你不乐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看出来了，还是给看出来了。季矜涟藏着的变扭还是被他一眼就看穿了，果然还是藏不住。

只要心情有一点失落，白卓然总是会精准的发现。

她淡然地叹了口气，做出了什么决定般，摇了摇头说：“我点的都是爱吃的菜，我挺想吃的。”

“……好。”他似是还有些迟疑，却终是点头应下。

等到菜系上齐，才不过十几分钟，季矜涟看着满桌的香辣，有一点点的出神。

她忘记了，作为一家湘菜馆，哪怕是素菜，也一定会用最辣的方式爆炒。

季矜涟：“你能吃吗？”

白卓然先是撩起眼眸，眼底带着笑，随后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说：“能吃，只是依旧需要一杯茶。”

看着他倒茶的动作，季矜涟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他的动作几乎能跟印象中重叠，只是少了些不同以往的地方。

只要有辣菜的地方，就是季矜涟最爱去餐馆，当然不能是盲目的辣，还得多一些香。

所以那段时间，她每天都跟白卓然去吃辣的，只是每次白卓然都会吃到一半，被辣的满头大汗，疯狂咳嗽，然后靠茶水续命。

好几次季矜涟也想着算了，最后白卓然又还是会带她去，她耐不过就会点好几道素菜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