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19)
照在人身上呀,看着是暖的,实际上同月光也无甚区别。
恍惚之间,姜婳甚至出现了错觉。
她在书房的房梁之上,看见了一根垂下来的白绫。
她怔地望着那实际上空荡无一物的房梁,指尖微动,随后眼睛闭上,昏睡在小榻上。
橘糖回来,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娘子贪睡,不由得笑着跪坐在小榻前,撑着手望着面色有些疲倦的娘子,娶了被褥轻轻为她盖上。
娘子这些日,太忙了,此时休憩一会,也好。
只是,这小榻睡得人不舒服,睡太久了,明日娘子身子怕是要疼,她得记着些时辰。最多一个时辰,便要唤醒娘子了。
彼时,公子也要回来了。
*
那日看见的房梁上垂下来的白绫,姜婳后来也没多想。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嫁入丞相府第一年的时候,时常会看见那方白绫。
那方白绫会出现在每一个地方,书房,院子,大厅中,唯独只有一个地方,从未出现过。
她轻掩下眸,夫君在的地方,她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方白绫。
她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
可,她明明已经有几年,未见过这根白绫了。
第九章
是因为她昨日太过劳累了吗?
白日处理了两日的事务,晚上夫君又折腾她折腾地格外厉害,未睡上一两个时辰,又起来伺候夫君上朝......
她没有再多想,夫君今日下朝又晚了些,晚膳是她一人用的。等到夜色渐深时,院外才传来轻微的交谈声,她点燃一盏灯,轻推开门。
“夫君。”
谢欲晚有些惊讶:“还未睡?”
姜婳温婉一笑,也没有说话。
怎么会睡呢,只要他在长安能回家的日子,她不都是每一日待到他回家吗?
迎过小侍手上的东西,示意人先下去。
小侍也明白,交过东西后,就退下了。
为谢欲晚更衣时,姜婳想起白日的册子,她张了张口,第一时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但十多年的礼数和克制,让她下一瞬又恢复了温婉的笑。
她一边为夫君更衣,一边轻声道:“王少府家的七小姐,年方十六,品行良善,花容月貌,虽是庶出,但京中求娶的人也很多。夫君若是......”
她话没说话,就撞进一双深如海的眸。
谢欲晚的清冷一般都是对着旁人的。
她很少见谢欲晚这般看着她。
可待了许久,她也未等到谢欲晚说一句话,只是那日晚间,他又折腾她折腾地比常日厉害。
接连两日这般,她也有了些情绪。
她为他打理家中事务,为他寻觅纳妾人选,日日如此劳累,他这生的哪门子脾气?
即便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他不能直接同她说吗......
她也不想的啊。
被折腾狠了,隔日谢欲晚要上朝时,她难得没有起床,只是背对着他。她其实也不太知道发的什么情绪,是真因为被折腾狠了,还是......
她并不敢多想,只是知道自己委屈。
谢欲晚没有相哄,只是在走的时候,沉着眸,静静地望着她:“换一个吧。”
门被关上那一刻,姜婳突然哭了。
身子有些疼。
委屈。
*
泪很奇怪。
那门闭上的那一刻,她的眼亦闭上,温热的泪珠不受控地直直垂下。
可当橘糖在门外敲门那一刻,那浸湿被褥的泪珠,又消散得无踪迹了。姜婳眼眸怔了一瞬,随后,缓缓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掀开被子,收拾了自己一番,再去开门。
门开了,她顺着望向橘糖的视线,望向了阴沉的天。
乌压压的一片,看着就快下雨了,顺着门吹来的风都带了些秋日的寒。她脸色本就苍白,被寒风一吹,更苍白了三分。
橘糖忙关上门,急忙将人搀扶下来,心中又惊又气,她怎么一夜没见娘子,娘子就憔悴至此。
娘子那张向来温婉的脸上,满是病气和憔悴。
这病来的怎么如此突然?
“娘子,怎的脸色如何苍白,可是昨夜着了凉?”橘糖着急,手直接探上了姜婳的额头。
姜婳望着橘糖,眼眸怔了一瞬,随后很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应该,就是,未睡好。”
她说的吞吐,橘糖却蹙了眉:“我去唤大夫。”
说着就要转身,姜婳欲拉住的手还未伸出,她就风风火火般走了。
门开了又关,屋子里又只剩下姜婳一人。
虽是白日,屋子里却暗的很,姜婳一口气吞在胸中不上不下,起身,自己开了门。
阴沉的天色再次占据她的视线。
滚滚的云,要黑不黑,要白不白的,就那么晕晕沉沉,混在一起。在房中,她只稍稍披了一件外套,秋日的萧瑟顺着宽大的衣袖,裹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