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186)
不过他们本就是奴仆,其中一人轻声道:“年纪是大了些,但是是个大人,也是个好归宿。”
那丫鬟又嗤笑一声:“什么好归宿啊,那大人娶了十几房小妾了。从前那些小妾你们知道怎么了吗?”
“怎么啦。”
“都死了。”
姜婳只听着这里,远处来了人,她便只能匆匆走了。想起适才丫鬟说的一切,她捏紧了衣袖,耳垂上的玉坠一点一点晃着。
坐上马车,一路到了丞相府,她都有些心神不宁。
只是一个旁支的大人,如何能讨要在祖母面前最得宠的盎芽,盎芽那日同她说的,明明是出府嫁人。
既然是嫁,绝非是这丫鬟口中的这些。
她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是祖母骗了盎芽。
她想着事情,便不觉察时间的流逝。等到马车停下时,她透过车窗,才恍然察觉自己到了丞相府。
是橘糖到门口接的她。
丞相府中的一切同上一世并无不同,姜婳随着橘糖一路到了书房前。
“公子吩咐了,如若是小姐来了,不用敲门,直接进去便好。再过一个时辰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小姐有何想吃的,橘糖去吩咐厨房。”
姜婳摇了摇头:“都可以。”
橘糖笑了声:“那便橘糖去为小姐安排了,公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小姐进去吧。”说完,橘糖便下去了。
姜婳一怔,看着手中的账本。
她今日之所以来,也是因为想把账本给谢欲晚。这些日她想了许久,有两处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上一世最后半年,她便经常会忘记一些东西,如今隔了一世,再去想那个时候的事情,的确有些想不起来了。
虽然谢欲晚说不用敲门,但姜婳还是敲了门。
里面正在提笔写字的公子,手中的笔一顿,淡声道:“进来吧。”
推开门,两人的眼神对上,倒是姜婳局促了起来。
“夫子。”想起锦盒中的玉的事情,她到底有些歉意。她上前将手中的账本递过去:“这是学生暂时能想起来的所有了。”
说着,姜婳把账本翻到最后,指着空出的两处轻声道:“这两处学生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起来,可能夫子要再等一段日子。学生不想耽误夫子的事情,今日便先将账本拿过来了。”
说完,她抬起头,正巧撞进青年的眼。
他看了她许久。
两人对视之间,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姜婳只觉得,他眸中的一切像一场永不会落下的雨。她不知向来矜贵守礼的公子,因为何,竟在她面前书写了失落。
第五十四章
“放在这吧。”
谢欲晚只淡淡看了账本一眼, 就移开了眼神。
姜婳怔了一瞬,轻声应道:“是。”
她犹豫着如何同他言玉的事情,昨日玉摔下去的时候, 他就在她身旁, 如何也是看见了的。
她望着谢欲晚, 他也静静看着她。
许久之后,是谢欲晚先说的话:“昨夜未休息好?”
虽然是问句,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也同直接下了判断差不多。姜婳没有否认, 微微收起自己的手,轻声道:“做了一些不太好的梦, 后来便睡不着了。”
谢欲晚淡淡看着她, 没有说什么,起了身:“就在那边抄写吧。”
他眼神所望的地方, 是一方稍矮一些的书桌。姜婳捏着书本的手紧了一些, 上一世在丞相府,他若是亲自教导她诗文, 便是在书房。
她也是坐在那方稍矮一些的书桌上, 他便坐在她身前,清润地为她一字一句地讲解。
她没有回头望他的方向,他似乎开了门,同门外的侍卫说了什么。
她垂着头, 向那方稍矮一些书桌走去。
坐下来,她望着书桌上一切, 同前一世没有什么差别。便是后来她自己摆放的一方玉雕, 他也早早地寻了一方摆在上面。
姜婳怔了一瞬,想起昨夜那如何都拼不起来的碎玉。
“砰——”门又被关上了。
姜婳握着笔, 心思却不太在诗文上,陡然写错了一字,她下意识停了手。等到将写错的那一张纸收起来,她望着身前的书,第一次觉得一本书如此厚。
还未等她回过神,外面已经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谢欲晚的声音很淡,说话之时,手中的笔还是未停。
奴仆径直走到了姜婳身边,跪坐下来,为她斟了一杯茶。
茶香在书房内蔓延,随之在香炉间燃起的,是一种清冷的松香。热茶冒出淡淡的烟,姜婳用手捂住滚烫的杯壁。
她轻声道了一声:“多谢。”
奴仆赶忙摇头,这是公子适才吩咐的,他们如何担得起这位小姐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