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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169)

作者:甜鸢 阅读记录

宴会上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姜婳抬眸,却看见了远处那一道雪白的身影。

姜玉莹显然也看见了,也不提回府的事情了,忙提着裙子跑了过去。姜婳没有动作,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该问问谢欲晚寒蝉的事情。

但是其实不用问她也知晓,只是为了她的安全。

他做这些,从来不同她说明,就像当初在江南,他一言不发,直接同她说她要同他会长安一般。姜婳得承认,她无法将他当做旁人一般地对待。故而有时即便是好意,她有时也会有些烦闷。

一种无法宣泄的淡淡的烦闷。

她没再往姜玉莹和谢欲晚的方向看,只是轻轻饮着杯中的酒。

等到他们聊完了,姜玉莹自然会来寻她一同回府。

她小口小口地饮着,垂着眸,脸上没有什么神色。

晨莲弯着一双眸,觉得小姐很像一只小兔,不太开心的那种。

还未等姜婳喝完一杯酒,远处的青年已经打发了姜玉莹,缓缓向宴会一角走过去。谢欲晚眸依旧如平常一般淡淡的,雪白的衣袍衬得他清冷绝尘。

垂下的衣袍掩住满身伤口的手,他指尖的血被洗掉了,只留下一层疤裹着血肉。

只是那疤看着轻薄而脆弱,像是下一瞬就要裂开。

他走到少女身前,淡淡地看着她。

他的声音很轻很冷:“姜婳。”

正在饮酒的少女怔住,甜甜的果酒从喉腔咽下,她抬起因为饮酒微红的眸,同身前的青年对视。

月色晃晃从水面升起,天边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两人隔着一方桌子,对视着。

青年的眸很淡,他站立在案桌前,俯身看着她。他声音很轻,如玉石和琴音:“要听一个故事吗?”

水中的月色晃悠悠,画舫不知何时已经全然安静了下来,晨莲不知何时也已经退了下去,宴会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婳该摇头。

可良久之后,她轻声道:“好。”

道出这个字的时候,她心中淡淡地想,原来甜甜的果酒也会醉人。

她看着身前的青年,她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她的小院中,谢欲晚饮了一杯她敬给夫子的茶,淡声同她说晨莲的事情。

不过几日,为何她觉得谢欲晚像是变了个人。

两人都没有动,若是从身后看,月色之下两人的影子被悠悠地拉长,却顾自远离。

青年淡漠的声音在画舫内响起。

“空霜元年杏月,一位身体孱弱的夫人敲响了我的房门。夫人对我言,她一生别无所求,唯有一女。”

姜婳一怔,眸一下红了。

那些她上一世从未触及的真相,在这一刻,终于被人缓缓地揭开了一角。

青年还在继续说:“人世间人皆如蜉蝣,我应了。因为朝廷的事物,隔日我离开了长安。三日后我才知晓,那位孱弱的夫人死在了我离开的第二日”

“离开长安之前,因为夫人的请求,我派了一人。”

谢欲晚淡淡地看着姜婳,眸中的有些东西在一点一点变淡。他以最平直的口吻告诉她真相,就像是告诉自己一般。

“那人看见了事件的始末,从始至终,只有一人进过那位夫人的房间,但夫人是自缢。暗卫将消息上报给我,回来的途中,我又听见了夫人尸骨被烧毁的消息。”

“夫人的女儿很伤心,应着承诺,我去寻了府中的大人,将暗卫所看见的事情告诉了他。大人同府中的公子听见,忙为他们那位女儿开脱。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个交易。府中的大人和公子求我,夫人人已死,再追究无意义,问我有何想要的。”

谢欲晚眸深了一瞬,轻声道。

“我同他们说,我要你。”

姜婳眸颤了一瞬,一颗泪直直落下。

“夫人是自缢,我无法依着一人的说辞去为人定罪。唯一能做的,是做好之前答应夫人的事情。夫人此生唯心系她女儿,来寻我时同我言,若是日后女儿发现些许端倪,让我遮掩三分。夫人希望她女儿自在活在这世间,如此要求,我一一应了。”

这就是真相。

他淡声掩去那些心动,为她复现最原始的真相。

他不曾同她言他们的初见。

那日在姜玉郎的书房之中,他隔着画着花鸟的屏风,遥遥看了那个咬着笔头的少女许久。他看见少女因为抄书入了神,不小心唇间染了墨,反应过来之后,开始茫然无措地用帕子擦拭。

墨的滋味并不好,少女眉心都蹙起来。

她穿着一身发旧的衣裙,但是丝毫掩不住身姿的纤细柔弱。他那时淡着眸,还不知道她便是姜玉郎曾经同他提起过的姜婳。

她的唇是那种淡淡的樱红,脸红起来的时候,倒是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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