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他是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干那些下三滥的勾当了，整个娱乐圈被网络和媒体盯得死紧，赵熊自己屁股都不干净，那些被他坑过的小明星趁势拿着自己被威胁哄骗的证据找上门来，赵熊不得不花费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去摆平这些被他祸害过的人。

否则下一个被全网抵制的人就要变成他自己了。

还有被他忽悠着签了不公平合同的艺人们也都被赵熊赶紧找出来，私底下重新签了一份正常的、公平的、有律师把关的合同。

姜蚀也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事情一开始闹出来，赵熊是恨毒了姜蚀的，他没想到姜蚀一个人能拼酒把一桌人都喝趴下，还有办法让自己履行和他的赌约。

后来他则是有点怕了姜蚀了，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如果姜蚀当时死在酒桌上，他怀疑姜蚀还有后手捅出这件事，绝不可能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这就印证了那句话——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尤其是重新和姜蚀签下合同时，赵熊与姜蚀面对而坐，他怀抱疑惑仔细观察了姜蚀许久，都没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一丝破绽。姜蚀反而还笑盈盈地问他：“赵副，下次还去喝酒吗？”

赵熊下意识地冒起了冷汗，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不了，我最近都很忙……”谁知道下次跟你喝酒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是真的怕了！

看看那个邝海生的下场就知道，千万不能小瞧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辜的漂亮青年。

说起邝海生，赵熊除了厌恶他差点没把自己拖下水，其实还有点同情的。

邝海生的个人信息、社交账号、家庭住址在事情爆发的那一天就被网友们扒出来了，还包括他在网上发表的那些愤世嫉俗的发言，对各路明星、导演和编剧挑剔刻薄的恶毒言论，还有经常诅咒过得比自己好的朋友去死，去做鸭，说他们活该为自己铺路。

网友们纷纷哗然，这是什么极品人渣啊！做他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邝海生的朋友们一夜之间将他拉黑，他好不容易拉的几条关系也对他避而不见，家里的亲戚更是恨不得跟他断绝关系，就连父母也觉得他十分丢脸，不肯让他回家。

“海生啊，你最近先不要回家了，我和你爸爸压力真的很大，你也不想看到我们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吧……”

“邝海生，我们分手了，跟你这种人多待一秒，我都觉得好恶心！”

“小邝，是这样的，鉴于你这段时间的风评，剧组想给你放一个假……”

放假？只不过是说得好听而已，其实他们是在委婉地告诉邝海生，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不！不！！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邝海生痛苦地大喊大叫，抱住自己的脑袋哭得满脸是泪，“我还没有成为金牌编剧，我还没有赚到很多钱，我不甘心，不甘心！！”

他魔怔了一般在街上跌跌撞撞地游荡，见人就抓着说：“我是金牌编剧，我很厉害的！你们看过我写的剧本吗，现在在拍的《xxx》就是我写的！！……我很有才华的，我才不是靠拉皮条上位！”

“神经病啊！放手，变态！”无辜路人用力甩开他，并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很快过来把他带走。

街道的另一头，姜蚀带着白元的鬼魂站在公交站台的一侧，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姜蚀对白元说：“看到了吗？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白元认真地打量了眼颓废狼狈的邝海生，心情十分奇妙，他感觉到了大仇得报的痛快，也有感同身受的一丝丝同情，还有对这烂人品发小的厌恶。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看，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开动脑筋，总能想到办法，何必想不开，动不动就轻生？”

姜蚀伸了个懒腰，午后的阳光细碎地洒落在他的身上，尽管顶着白元的壳子，此刻的他却透出几分自己的特质，慵懒得像一只小奶猫。

白元的目光转到他的身上，像是想要透过自己的身体去看姜蚀，可惜他的鬼魂能力不足，无法看到初见时少年那张纯净完美的脸。

他怔怔地看着姜蚀的侧脸，心想，过去二十年来他的运气真的很差，就连死亡都没人为他哀悼。但他死后的运气倒是不错，还能碰到愿意为自己伸张正义的人。

真的，很好。

*

姜蚀拿着赵熊赔自己的一笔“精神损失费”按时缴纳了房租，虽说手头终于没那么拮据了，但他还是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钱。

所以酒局过后的第二天，他就搬回剧组去住了。

倒不是因为敬业，而是只要待在剧组，就能吃到免费的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