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悸动(64)
看见裴延微变的脸色,裴牧迎只觉心中畅快, 继续嘲道:“你现在装着一副为裴珩打抱不平的样子,给谁看?!——你不会以为爷爷, 还会让你继承裴家、继承华太吧?!”
“——裴延,像你这种害死自己哥哥的人,什么都不配拥有!”裴牧迎怒吼出声,丝毫不见平日温和君子的模样。
“说完了吗?”裴延撩起眼皮,面无表情看着裴牧迎。
裴牧迎对上裴延的眼睛,灯光暗,他眼睛没什么温度,让裴牧迎一阵后怕,却还是梗着脖子,硬生生抗住裴延锐利目光。
这一瞬间,彻底安静下来。
裴延摸出打火机,齿轮摩擦火石的声音听得裴牧迎心尖一颤,他看见裴延点燃了烟,火星忽明忽暗,丝丝烟雾自下向上漂浮。
笼住裴延漆黑眉眼。
让人瞧不清他此刻神情。
裴延吐出一圈烟,低眸睨着裴牧迎,语气漫不经心:“裴家、华太——我都没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是——”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逼近裴牧迎,裴牧迎不受控制往后退了一步,裴延轻笑一声,神情微嘲,他取下烟,重重地在裴牧迎肩头上摁灭,撂出后半段话:
“你的未婚妻。”
昂贵的西服外套被烟头烫出一个口子,布料烧焦的呛鼻味道蔓延开,裴牧迎忍不住弯腰咳嗽,眼睛愤恨瞪着裴延。
裴延挑眉,轻轻拍了拍裴牧迎的肩,语气看似亲昵实际威胁:“明天家祭,我也会去,相信爷爷会很开心家里迎来新生命。”
说完这话,裴延不给裴牧迎反应时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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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3921包厢离开后,逢兮被陆政屿带去了他在皇城长安的专属包厢,一进门,逢兮就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陆政屿打电话让人按照逢兮尺寸送来衣服,倒了一杯温开水,等逢兮从洗手间出来,递了过去,逢兮道了声谢,接过水杯。
逢兮喝了半杯水,清了清嗓子,和陆政屿道谢:“今晚谢了。”
陆政屿打量着她,逢兮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贴着脸颊,没了平日的娇媚,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眉心微蹙,问:“这些年,你都这样过的?”
握着水杯的指节骤然收紧,逢兮抿唇沉默,须臾敛起情绪,无所谓地说:“没后台,没靠山,想要在这个圈子立足,就得学会笑脸迎人。”
“而且——”逢兮抬眼,看着陆政屿,“这是你教我的,为利益不择手段,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陆政屿眸子微眯,没有说话。
气氛在这一瞬,陡然变得沉默。
逢兮放下杯子,同时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轻放在沙发上,转身要走。
倏地,陆政屿攥住了她的手腕,垂眸看她,语气认真:“逢兮,回来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逢兮苍白的脸绽出笑靥,明媚动人,笑却不达眼底。
陆政屿攥着她的手腕,上前一步,俯身低头,定定看着逢兮,低沉嗓音强势且不容抗拒:“只要你回来。”
逢兮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出了声,然后一直笑个不停,直到眼角泛起湿意,她止住了笑声,直视陆政屿:“我要你娶我,你敢娶吗?——你能娶吗?!”
一句句,一字字,重重砸向陆政屿的心,向来在商场游刃有余的他,再一次因为眼前理智且清醒的姑娘,心底生出一种类似慌乱的心绪。
片刻,陆政屿哑着声音说:“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给你。”
逢兮侧脸不语,那滴盘旋眼睫许久的泪,在陆政屿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落下。
她挣脱开陆政屿的手,眼睛直直看着他,语气冷静:“你记得,我当年和你分开说的话吗?”
四年前,因政.权更替,平京权贵圈迎来一次大洗牌,陆父陆母受人构陷,被迫停职回国,昔日显赫一时的陆家从平京权贵圈黯然退场。
裴家大小姐对陆政屿青睐多年,陆、裴两家早年便订下了婚约,在裴家帮助下,陆家父母污名在前两年得以洗脱。
而在海外的陆政屿借外祖之势白手起家,才有了如今地位。
陆政屿曾提出带她一起出国,可逢兮始终理智,且有自己的底线,她能为钱为利做陆政屿的情人,但不会在知道他即将和旁人订婚后,还要跟他纠缠不清。
况且当时,她母亲被继父家暴,生命垂危,她更不可能抛弃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和陆政屿远走高飞。
所以在陆政屿提出要带她走时,逢兮理智地问:“你想我做你的什么?是见不得光的情人?还是您陆大少爷金屋藏娇的姨太太?哦不——连姨太太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