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燕笑笑：“没想到在这碰上你。”

林青折点点头：“小知刚去外地学习，我散散步，也散散心。”

李婷燕惊讶道：“外地？去几天？”

林青折说道：“两周。”

“那还好。”李婷燕似乎对离开类的滑有什么敏感的反应。

“至少不会像他一样，久了，就留在那了。”

“……”林青折看着李婷燕的手臂问：“就是他吗？”

李婷燕点头，视线一直在看一个方向。

但她又摇头：“不重要了，反正回不回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林青折不好说什么，只能感受晚风。

“小青，你知道陈妥在哪吗？”

“妥姐？她没给你们说吗？”

李婷燕这是回头看着林青折：“看来你知道她在哪了。”

林青折对此并没什么隐瞒，但还是问道：“是知道，为什么妥姐没给你们说？”

李婷燕挥手：“也不用告诉我了，陈妥那性子……算算时间，也不多了，随她吧，对了，她父亲找过她吗？”

“妥姐父亲？来过，说是给她庆生，只是走的比较急。”

李婷燕疑惑道：“庆生？陈妥没拦？”

“是没拦，而且妥姐在她父亲走后还对着她家里的照片看了很久。”

“她……也算是放下了吧，挺好的，挺好的。”李婷燕忽然露出微笑。

林青折并没有听懂，说道：“我一直对你们很疑惑，燕姐，你们为什么不唱了？真的是因为现实吗？”

李婷燕看着林青折：“当然不是你觉得我们几个会因为现实的压力而去放弃什么吗？”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放下了。”

林青折没听明白，但深刻其中的感情。

“放下了？”

李婷燕递给林青折一支烟，林青折摇头拒绝，她便自顾自点了根烟。

“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从我们几个个人的自暴自弃开始的，那天的雨里，遇到了蹲在桥底避雨的他们。”

李婷燕指了指桥底：“就那，我们几个失足之人都在那坐着，后来妥姐来了，她加入了我们。”

“后来杨曹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愤怒的摔了手机，结果又趴在地上哭着把手机捡起来，这一哭不要紧，我们几个都被牵动了，像一群孩子。”

李婷燕有些怀念：“那就是我们的相遇，再后来妥姐和我们经常蹲在这，直到有个人路过递给我们一块钱纸币，这种误解给了我们想法。”

林青折大概明白了，听着李婷燕将这一路的故事告诉他，林青折不知为何感到心里沉沉的。

几个失足的人在悲催的理想里挣扎疗伤。

但李婷燕是因为远方男友的分手，给了她迎头一击，而杨曹两兄弟因为事业上的失败，他们都有着原因来此。

那陈妥是因为什么？

而且，李婷燕是初中辍学和那个男的在一起，幼稚的理想不切实际，得来的便是一个没遵守的诺言，和失去他就一度失去一切的生活。

说到底，这个乐队是两个互相舔舐伤口的地方，音乐是共同的爱好，在音乐这种理想中伤好了，也就散了。

生活还得继续，李婷燕的疤痕证明她的重新开始，就像此刻远在外地的杨曹两兄弟。

李婷燕将烟抽完，甩向河流，转身认真的说道。

“照看好陈妥，小青，你记住，她比我们任何人都爱这个世界。”

第五十八章 离去前的话

林青折望着远方河流，古往今来，湍流不息，一旁的李婷燕抽着烟，烟雾迷乱，缠绕了她的脸。

她的愁茫似乎已经溢现，连黄昏的光都为她倾颜，铺在她脸上，也铺在那雾气上，如渡金边，也如云的影。

眼前江水亦是如此，波光粼粼，偶尔游戏的鱼也显得恍若仙境。

“或许，这座城市对我而言太远了，从小来到这，我经历了很多，走上了一条老师叹息，同学鄙夷，连我自己都后悔的路，高中的出了那个校门，我就已经不再是学生了，而那时……我才十六，本该在教室为了作业发愁，和同学打闹，甚至加入不同的小团体，每天交作业前和各种人借，在老师眼底下偷看小说，然后到高三才意识到学习，然后没命的拼，为自己拼个前程……那才是正常的我的学生时代。”

林青折听着，心中蛮不是滋味，不难想象有个少女为了一腔爱意而辍学的豪放潇洒，也不难想象一个少女等着一份空空的希望，结果只是等来“分手”两字。

她又呢喃：“在这里啊，我做过美甲，做过纹身，挨过打受过骂，也有过两天没吃没喝，曾一度乞讨，但却笑着说没事，因为那时我心里有信仰，信仰叫作爱，而信仰的对象是他，可是……一场从北吹来的风，吹散了我的一切，也让我的信仰和这些年的幼稚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