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绝色不如你(91)
“行吧,那我……”
女孩不经意抬眸,动作忽然顿住。
男孩问:“你怎么了?”
树下的白衬衫男人很快与她擦身而过,女孩神神秘秘转头,很小声地同男孩说:“王彬彬你看,刚从我们旁边走过的那个帅叔叔哭得好伤心哦,他脸上全是泪水。”
男孩倏地回眸,但男人已远去,他只能看见那一抹清瘦修长的背影。
男孩猜:“可能是工作不顺利吧,也可能是和他老婆吵架了。”
女孩哦了声:“他真的哭得好伤心。”
“我爸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说的那个叔叔估计是遇到很伤心很伤心的事了吧。”
“哎,真希望他赶快好起来哦……”
……
-
卧房窗帘紧阖,光线黯淡。
阮斐坐在昏暗角落,低眉看手机存储的照片。
目光落定在开得灿烂的侧金盏花上,阮斐嘴角微弯。
呆坐片刻,阮斐起身扯开窗帘。
大片阳光隔着玻璃窗涌入房间,令人头晕目眩。
等那股不适褪去,阮斐重新睁开眼睛,她贪婪地望着窗外的这片葱茏绿意,仿佛是要牢牢记住什么。
虽然这个夏天还没结束,但她和裴渡之的夏天,已经走到了尾声。
终于不再犹豫,阮斐拾起桌面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码。
嘟嘟——
铃声盘旋须臾,始终无人接听。
裴渡之没有接听阮斐的这通电话。
他应该接,但他不想。
距离那日与阮斐分别,已经过了两天。
裴渡之将自己锁在家中,没走出房门半步。
阳光被窗帘拒之门外,朦胧光晕裁剪出侧金盏花的轮廓。它静静立在窗台,那么的沉默,那么的孤独。
裴渡之眼神空洞地盯着它,直至脚边的手机屏幕再度亮起。
仍是阮斐。
喉口艰难滚动了下,裴渡之动作滞缓地划开接听建。
空气很安静,安静到他们好像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
“裴渡之。”阮斐率先喊他名字。
裴渡之睫毛猛然颤动,灵魂仿佛在这刻苏醒。
“你在听吗?”
“我在。”
“裴渡之,”对面停顿两秒,“之前你说来我家拜访的事,算了好不好?”
“好。”
“结婚,也算了好不好?”
“好。”
背部紧紧贴在墙壁,冰冷顺着血液倒流回心脏,裴渡之攥紧电话的手背青筋毕露。
但他声音依然温柔,每一个“好”字都像是对爱人最纵容的宠溺。
电话里的阮斐似是笑了:“我说什么你都回答好吗?”
裴渡之嘴角上扬:“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阮斐声线很稳:“裴叔叔,其实我想了很久,我不想拥有一段得不到祝福的婚姻。裴家封曾和我说,就算我们结婚,你亏欠他的心也永远得不到救赎,你会愧疚一辈子。可我还年轻,我不能跟着你愧疚一辈子的。”
绷紧的身体逐渐松懈,裴渡之浑身无力地倚在墙面,他轻笑道:“你做得对,你的决定是对的。”
眼眶酸胀,像是有什么要在眼球里爆开。
裴渡之用力闭上眼睛,任由痛意渗入五脏六腑深处。
从头至尾,最自私的或许不是别人,而是他。
他愧对家封,他没有能力抹灭家封对他造成的影响,却试图以这个残缺的灵魂去占有阮斐。
阮斐还年轻,她是晨光熹微下初初展露身姿的玫瑰,她有大好未来,她不该放弃阳光,她不该陪他生活在不被祝福的灰暗之中。
既然给不了阮斐最好的,他就该有自知之明,主动提出放弃。
徐徐睁开赤红的眼,裴渡之视线凝在那盆侧金盏花上。
什么不能辜负?什么信守承诺?都只是他不想放开阮斐的借口而已。
自嘲地扯唇,裴渡之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
他一直信奉爱是无私,但他此生所有的自私,却都灌注在了阮斐一人身上。
放手吧。
谁都不是谁人生中的唯一。
他不是阮斐的唯一。
他顶多算是她生命中一道短暂的不怎么值得被铭记的风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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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第五天,阮斐在陈兰诺推荐下,报了她家跆拳道馆附近瑜伽馆的课程。
阮斐作息越来越准时,早六点起床,晚十点睡觉,再健康不过。
开学前两天,陈兰诺同阮斐开玩笑:“你最近气色挺好的,为了婚礼你可真拼,放心吧,就算你不保养,婚礼上也绝对不会有人抢走你璀璨夺目的光芒的啦。”
阮斐神情十分自然:“我没告诉你吗?结婚的事已经取消了。”
陈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