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绝色不如你(35)
裴家封说:“哥,我朋友他们下午四五点的动车,等送他们离开,我直接到你那边。”
裴渡之直视前方路况,轻嗯了声。
裴家封忽然笑出声:“对了哥,你是怎么把三婶弄走的?桃妹偷偷跟我讲,说三婶回家后神色恍惚坐立不安,还准备收拾行李回乡下住段时间,好像很害怕什么似的,她究竟是在怕什么?”
裴渡之神色未变:“或许她心怀歉愧。”
裴家封不屑地嘁了声:“怎么可能?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裴渡之沉吟两秒,避而不答道:“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真的?”
“嗯,我在开车,挂了。”
收线,裴渡之眸色沉了沉。
三婶那日确实被阮斐唬住,她害怕被警察拿住叩问,哪怕回到芃市,依旧疑神疑鬼。
如阮斐所说,想要对付他们,不光彩的手段很多。
只是裴渡之一直记着久远的恩情,不愿将事情做得太绝。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但——
到此为止吧。
裴渡之仍能清晰记得,那日阮斐挡在他身前,仿佛身披铠甲的战士,她趾高气昂说着一句句慌言,只为替他解决眼前的这桩麻烦。
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矜持淡然的女孩,原来并不完全准确。
她是皎月,亦是骄阳。
她眸中的热情与狡黠是如此生动,像黑暗中徐徐燃烧的火焰,玫瑰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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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裴渡之恍惚想起,与阮斐做邻居的事,教元宝拼砌城堡的事,裴家封一概都不知晓。
他迟早会知道。
何必避讳不提?
也没道理避讳不提。
浓密睫毛覆住眼底深色,裴渡之编辑好简讯,传给裴家封。
几乎没隔几秒,手机立即收到回复。
裴渡之瞥了眼屏幕,并没有点击浏览。
暮色正浓。
裴渡之回家不到五分钟,阮斐便依照约定将元宝送来。
牵着元宝的手,阮斐站在门外,她嘴角翘起浅浅弧度,望着裴渡之说:“我想见证城堡最后拼砌成功的瞬间,方便让我进来吗?”
裴渡之颔首,侧身请他们进门。
地毯是深灰色的,沙发是漆黑皮质的。
阮斐穿烟粉色外套,长发简单束在脑后。
像是客厅唯一的一抹小清新。
裴渡之变得格外沉默。
他同元宝坐在地毯,手上动作不曾停顿。
阮斐单独坐在沙发,显得有些局促。
她探着身子看他们拼砌城堡,额前两缕发丝悬在半空,微微地拂动。
“那株侧金盏花还好吗?”阮斐突然打破沉默。
“都是家封在照顾。”
“它在冀星山?”
裴渡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事实上,那株侧金盏花就在此处,他的卧室。
他正在学着照料它。
久久无言,阮斐只当裴渡之默认。
说不失望是假的。
哪怕送出侧金盏花的那晚,裴渡之就已经表现出了他的不喜欢不在意。
阮斐掩饰好失落,笑着转移话题:“拼砌城堡有什么技巧吗?我之前拼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明明拼砌得很高了,最后却只能把它拆解掉。”
裴渡之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技巧,仔细些就好。”
阮斐小声嘀咕说:“我也没有很粗心的。”
元宝附和地点点头:“对呀,我姐姐很有耐心呀!”
裴渡之笑笑,没再开口。
大约六点四十,裴渡之接到一通电话。
他眉头有瞬间的簇起,然后起身推开落地门,到露台接听。
炫亮的光映照在玻璃,他身影有些模糊迷离。
阮斐望着裴渡之背影,直至他讲完电话,推门进客厅。
“是与你有约的人吗?要不我今晚先带元宝回去,明天再来吧。”
裴渡之望着阮斐眼睛,略停顿,说:“再给我三分钟,城堡就能完成。”
阮斐没有意见。
只是裴渡之的眼神,好似有些古怪。
说不上来的古怪……
裴渡之说话算话,三分钟便三分钟。
等最后一片碎片就位,元宝蹦起来,他围绕着城堡不停欢呼:“啊啊啊啊我的城堡终于完成啦!太棒啦,我好开心啊!!”
等元宝嗨够,阮斐向裴渡之道谢并告辞:“这些天麻烦你了,谢谢你陪元宝拼砌城堡。”下意识望了眼墙面钟表,阮斐语含歉意说,“你不是八点有约吗?现在都快七点啦,你赶快收拾下赴约吧。我们就先走了。”
裴渡之送他们出门。
还没走到玄关,门铃忽地响起。
阮斐望向裴渡之。
裴渡之没看她:“是家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