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让大量的修真资源的生产跟交换停摆，而且因为发狂修士是无差别攻击了凡人跟修士，也让曾经依附于各个宗门的凡人产生了由衷的恐惧，他们还没有那个能力来分辨正道修士与魔修，却知道原本的保护者也变得不再可靠，因此滋生的绝望与恐怖，对凡人世界里的秩序也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可这种诡异的魔化，却并没有影响到魔修控制的地域，至少从紫霄派目前得知的情况是如此，而魔域的凡人，早就习惯了被魔修操控的恐怖，就算受到了些许冲击，这些影响也很快就消泯了。

此消彼长之下，就更显得正道衰微，魔道大兴了。议事殿内的沉默，已经维持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出相应的答案。他们已经是紫霄派最为顶尖的战力了，见识之广阔，也极少有人能够与之相比，可现在，他们谁也摸不着头脑。

修士跟魔修一样，都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会有疫病之类，只对修士起效呢？这根本说不通。至少在霄水界的记载里，还从未有过这般的状况。

而宁谦光看完之前那一叠求援信，想换一叠时，被苏凉凉笑着看了一眼，下意识的背脊便挺直了些许，虽然宁清羽跟苏凉凉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苏凉凉刚刚那个表情，跟宁清羽之前琢磨着如何收拾他时的模样实在太像了，由不得他不紧张。不过好在他的实力已经高出师父差不多一个大境界了，宁清羽的恶作剧，只怕很难再给他带来多少压力了。

宁谦光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现在已经是出窍期的修士了，何必再用一张张翻阅的笨办法呢？他的灵识延伸，渗透进这堆纸张，在脑海中将这些城池的所在位置，在自己的脑海中排布起来。

因着担心敖霖泽的路痴症，宁谦光尽力的了解过大陆上的各种地理环境，还有城池分布的位置，为的就是对方一个人落在其中一个方位时，给他传来讯息，自己能够准确的定位到他在何处。这项工作在他炼制出相思灵珠之前就在做了，便是这之后，也没有立即放下，而是作为了他闲暇时的一个消遣。

把这小山一般的求援信，化作了他脑海中那张山河图里的密布的星星点点，宁谦光渐渐皱起了眉头，他发现，这些光点，最密集，亮起得也最早的位置，大约显示出三个山脉状的纹路来，一个是最靠近西境的城池，另外两个位置宁谦光也略有印象，是他跟敖霖泽去往破风城之前，听说的本地出产杂灵石的矿山。

这种杂灵石，蕴含的灵力与普通灵石相差不多，只是有一丁点杂质，需要修士在使用过后，耗费一定时间炼化，将杂质排出体外。这一点点影响，对于普遍舍不得使用灵石用来修炼的低阶修士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们本来也不能像那些有底蕴或者宗门资源倾斜的修士那样，一颗接一颗的使用灵石，而九颗普通灵石，可以换来十颗杂灵石，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后者更加划算。

宁谦光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猜测得对不对……苏凉凉已经敏锐的发现了他表情的变化：“看来师叔已经有了想法？”

被原本的长辈这么打趣了几次，宁谦光也学会了厚脸皮，他点了点头，权当应下了那声“师叔”，面上则郑重道：“我确实有些想法。”他把杂灵石的特点描述了一遍，这还是他刚刚认识敖霖泽时发生的事情，却是不知过去了一百多年了，这种灵石的使用变成了什么方式。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散仙还有出窍期修士，使用来修炼的，都是至少上品灵石，使用中品灵石仿佛都已经很久远的记忆了，更不用说是下品灵石。他们都是紫霄派的精英弟子，几乎从未因缺少灵石而发愁。

这几人里，唯一对杂灵石有所耳闻的，也就只有掌教真人一个，也是因为他需要负责宗门内务，才听其他弟子提过一句。

听了宁谦光的意见，掌门安排弟子送来了几个杂灵石样品，脸色凝重的解释道：“这杂灵石确实有些古怪，此前从未发现过，百多年前，随着几个地方大规模地动，却是接连发现了好几个矿脉。”

这种低端灵石矿，几大宗门却是没有放在眼里，总要给其它小宗门一点盼头。而且因为比较好挖掘，又比正规灵石效用差上些许，折价也很厉害，到如今，已经是八颗下品灵石，可以换十颗未驱除杂质的杂灵石了。而雪域派的某位厉害弟子，改进了驱除杂质的法阵，让杂灵石的杂质降到了十分微弱的程度，只有原先的百分之一，如果不是仔细检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是九颗下品灵石才能兑换十颗。但这种杂灵石却更受到普通修士的欢迎。